闫四走到门前定睛一看,“是隔壁的陆帅!”
“让他进来!”
“陆帅——”,闫四推门高声喊道。
陆帅听到有人叫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在厅前跪倒说道:
“给老爷请安。”
“起来,陆帅。”高俅语音柔和,一脸的慈祥。
“谢老爷!”
高俅看到陆帅胳膊上还戴着白箍,觉得非常地不舒服,于是说道:“你爸爸死了都快半年了,怎么还带着孝啊?”
“多戴些日子,以示对父亲的怀念。”
“你父亲陆谦活着的时候你不知孝顺,他死了,你反倒孝顺起来啦?你带着孝串门,多让人讨厌啊?——快快摘掉!”
陆帅很听话,他把白布撤下来放入兜内。
“我可怜的孩子,你父亲抓梁山反贼林冲英勇就义,他是我朝大大的功臣。你呀,要严格要求自己,将来做出一番事业来,才对得起你那死去的父亲。”
“是的,老爷,我会努力的。”
“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我在陪我哥练球。”陆帅不知高衙内挨打。
“陪你哥练球?”高俅疑惑起来。
“是呀,内哥说让我来找他一起到演兵场踢球。”
“我儿还能踢球?”
“对呀,怎么啦?”
“那一百军棍不管用?”
“什么一百军棍?”
“闫四!你打没打我儿一百军棍?”高俅转头怒视着闫四。
“老爷,打是打啦。可是,他是您的独子,哪个士兵敢真打他?”
“哎!有你们这些人,我……我教子都打折扣!”高俅指着闫四的鼻子气愤地说道。
“要不然,我把衙内叫来,您再打一次?”闫四嬉皮笑脸,一点也不害怕。
“闫总管,你是不是看我打儿子,你高兴啊?”
“老爷,衙内就要到国子监读书了,他读读圣贤书,就会明事理的。你没必要老打他,难道你,也相信棍棒之下出孝子那样的谬论?”
“下回再打他,我要盯着。不能总便宜了他。”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叫好声,高俅烦躁地问陆帅:“你刚才进来,仔细看那人踢球没有?”
“看了,我看了还一会儿。”
“那人踢球怎样?”
“好球,绝对的好球!”陆帅眨么着眼,挑起大拇指赞美道,“他颠球一直没掉在地上。”
“会颠球有什么了不起。”高俅表示了不屑。
“老爷,我听围观的百姓说,他颠球到五百个啦。”
“是吗?”高俅也感到惊讶。
“他要是再踢一会儿,您的颠球记录就被打破啦!”闫四在一旁提醒着高俅。
“闫四,你出去和他说,’齐云社’球队名额满啦,不会再招人了。让他不要在太尉府门前踢球了,这样会影响老爷休息的。”
“老爷,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可他就是不走。他说,一定要面见老爷!”
“讨厌!这都是些什么人呀,我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老爷,我见他随身还带了好几筐礼物呢。”
“这种球迷我见多了,他们能送我何礼物?——准他家的土特产!”
“老爷,我看这回不是。从他的穿戴和骑着的马匹看,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他的礼物肯定价值不菲!”
“嗯……”高俅思考了一下,“闫四呀,他把礼物堆在我家门口,这影响太坏了!不如你把他叫进来,我和他说几句。”
“对,不能让他把您的颠球记录破了!”
“那倒是小事。”
“他的礼物怎么办?”
“让他把礼物抬回去!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告诉他,老爷不收礼。”
“老爷,听口音他像是外地人。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呀!”
“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不妥哈?”高俅有些为难,“这人也太不懂规矩了,送礼哪有走前门的,让街坊邻居看见多不好。”
“老爷,我明白了。”闫总管说完推门出去了。
“陆帅,你去把衙内喊来。”高俅转头吩咐陆帅,“记住了,和他什么也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