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东阳小时候曾有过很多梦想,比如出口成章,作那游历天下的文人骚客,死后佳作千古传诵;又或者入仕为官,造福一方百姓也罢,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也好,期待有个青史留名的完美落幕。
再比如武道一途,追求长生大道,与现仙人齐肩,仗剑天涯,永生世间。
家世好,运气也好的蔡东阳从小就以过人的天赋,进入青州首屈一指的钟山学宫。
读书练剑两不误,文武兼修,年纪轻轻便能在钟山学宫博得个年青一代中佼佼者的美名。
论江湖经验,谈不上事事珠玑,运筹帷幄;谈实力,没有初生牛犊那般天真,对付一般的江湖之人自认胜算很大,但要真的遇上实力高强之人,信守着师父常说的以和为贵的蔡东阳,自然也有信心化险为夷。
这个世界上不讲道理的人有很多,但不至于运气那么差,每次都能碰到不讲道理之人。
突然冒出来的十几人,当先一人二话没说,斩杀了一位钟山学宫弟子,实力高强,不讲道理这两条,今天让他一次性都遇到了。
上来不言语一声,便提剑杀人,手段凶残,哪里还有半点余地和讲道理的空间,蔡东阳压抑下满肚子锦绣文章,手中佩剑出鞘,纵马疾驰而去。
杀了一人,面色不改的三十岁出头的汉子,落地之后,忽略了蔡东阳骑马而来,手中一剑挥下的磅礴气势,单腿蹬地,一个前冲,剑尖沿着蔡东阳胯下之马,横切而过,生生将一批奔跑中的马斩成上下两段,血流如注,那匹马的最后嘶鸣就此沉默。
多少有点实力的蔡东阳,从马上跃下,几米之外落地,目睹着跟随自己多年的爱马成了两段血肉模糊的肉块,怒从心起,再也没有半点和此人讲道理的天真想法,第一次抢先出击,一剑刺去。
实力的巨大差距,让蔡东阳徒劳的攻击和抵抗,成了那汉子眼中,无能狂怒的猴戏。
本就不想废话,只想早点完成任务的汉子,哪里还会在乎这群人的死活,一脚踢中蔡东阳胸口,蔡东阳跌出去七八米的距离,捂着胸口,顾不得疼痛,拼死也要护佑马车周全。
汉子那一剑洞穿了蔡东阳握剑的胳膊,一声侵入骨髓的疼痛从蔡东阳那平日里读着圣贤书的口中发出,还没来得及去喊,让剩下那些人赶紧跑,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那汉子抽出宝剑,血洒当空,飞起一脚,蔡东阳砸向官道边一颗不大不小松树,吐着血从空重跌落,悲愤难耐的望着那边那辆马车,和剩下的十几条生命。
没有去管已经没有威胁的蔡东阳,如狼入羊群的汉子和十几人缠斗在一起。
这十几人也是钟山学宫的弟子,实力算不上多强,但在一般人眼中这些人也能是高手中高手,可眼前杀性大发的汉子,哪里是他们这样实力的人能够抵挡。
没有一个人在死亡的巨大威压下逃跑,前赴后继的冲上去,只为了完成这次的任务。
有人倒下,有人被一剑贯穿胸口,更有人脖子被一剑划过,到死都没看清那闪烁的剑光从何地而来。
十几人,能活着喘气的就剩下那么两三人,大获全胜的汉子,走向马车,掀开车帘。
车中是个女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素淡的裙摆,配上那一副略施粉黛的打扮,让掀开车帘,杀人如麻,此时浑身血迹,似乎任何一条人命在自己眼中都不值一提汉子,也略微愣了愣,粗重的眉毛往上翘起,一瞬间的工夫,又恢复如常。
高武权从不否认自己是一把剑,一把没有感情杀人如吃饭喝水的兵器,主子让去哪,他便去哪,让杀谁便杀谁。
从不过问其中缘由,恩恩怨怨,一来觉的多余,二来实在是急性子的他,不想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