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长公主恹恹道:“还能有谁,左不过是那些嬷嬷们又来催觉了,早催晚催,每天都不叫人安生,本宫眼瞅着都要被她们催老了。”
“公主才多大,哪就有这些感慨。”
长公主一笑不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你觉得她美吗?”
宝婵顿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谁,笑着道:“奴婢看那佟裳姑娘虽美,却轻浮地很,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上回在掌印府,您没见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董夫人争执的样子,真是叫人开了眼。”
太和长公主并没有因为她刻意的附和而高兴,而是怅然地道:“兴许就是这样他才喜欢。”
意识到自己居然有些嫉妒,长公主立刻烦闷起来,“别梳了别梳了烦死了,哎呀!”
拉扯间扯了一缕头发,宝婵吓得立即跪下道:“奴婢该死。”
“笨手笨脚的要你做什么使?”
长公主恼怒,宝婵也极度惶恐。
正胶着时,屏风后突然响起小太监焦急地声音,“殿下,掌印大人出事了。”
一进间两人都愣住了。
阖宫闹起来已是后半夜的事了,彼时佟裳正坐在易恒床前替他喂药。
他中毒后脸色有些发黑,唇色却是惨白,佟裳动作轻柔,一勺一勺看着他喝进去。
阿绿已经等地焦急,“小姐,长公主车架已经在外面候了多时了,再不让她进来恐怕要闹了。”
长公主因为针宫局的春衣没有及时送到,亲自去司礼监问话,没找见易掌印反听闻易掌印夜宿佟府,觉得大不合体统,当即震怒,连夜坐了马车出宫质问。
长公主的脾气一向我行我素,她究竟是为体统还是为私情,谁敢来追究?
只是长公主车驾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当事人出去迎接,凤驾久候,已是罪上加罪,偏她不着急,阿绿汗都吓出来了,“小姐……”
佟裳不急不缓,直到碗底见空方才起身道:“走吧,去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