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疏桐出乎意料的做法,二人猜测不透,明日就是五月初五,群英会会在明天早上在群英楼开始,一宿没睡好的季江南觉得脑袋晕的很,白日里汴京城内不敲锣,只有嘈杂的叫卖声远远的传来,窗外飘进一缕浅浅的荷花香,阳光热辣辣的照在地上,水边的柳叶儿都被晒得蔫头耷脑的。
方唯玉昨夜去了哪里不知道,大约是回去见他那位师兄苏有容,但季江南现在是困得很,将方唯玉撵出去之后,他决定将昨晚的觉补回来,明日要上武会动手,养不足精神可不行。
才躺下去睡了没多久,又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季江南揉着发昏的脑袋,深吸一口气,一骨碌爬起来提着剑就往外走。
出了房门,楼下正有一群人正在吵闹,下边的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两边,一边是早先住在客栈里的几个世家公子,进进出出这么多遭,大多看了个眼熟,和他们对峙的同样是一群年轻人。
这说起来,还算是个熟人。
领头的年轻公子衣着华贵,一身锦缎玉饰,随意的站在一旁,两伙人对峙中间是一张倒塌的桌子,桌子腿断了,小菜酒壶碎了一地,酒香飘散,酒液泼洒一地,被踩得到处都是。
“不过是些下三流的,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让你让座是看得起你!好说不听非要动手才听是吗?”站在倒塌的桌边,一男子讥笑的看着狼狈站起来的年轻人。
站起来的年轻人满脸怒火,大骂:“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呸!”
男子倒也不生气,冷笑两声:“是狗又如何?你这连狗都不如的货色叫嚣什么?”
“找死!”年轻人大怒,劈手拿过一旁的长剑一拔,锵啷一声长剑出鞘,当堂就动起手来,对面的男子也不闪避,主动迎了上去,二人就当堂开始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桌椅花盆到处乱飞,有人有心想上前帮忙,但都被身边的人拉了回来,不着痕迹的冲那年轻公子的方向瞟了瞟,这一看,想要出头的人也纷纷退了回来。
然而这打斗声也将在室内休息的客人们引了出来,面色不愉,一晚上的喧闹,没睡好的可不止李唐和季江南。
水云间的掌柜坐在柜台旁叹了一口气,手指在算盘上拨弄不停,每年的群英会前夕都会来这么一出,个个都是自家门派里的好苗子,师父宠着师兄护着,还都是些少年,一朝出门,脾气一个比一个大,就他这么个客栈每年都得砸上一回,反正这些小爷都是不听劝的,爱打就打吧,回头把帐算好了就行,都是些高门弟子,总不会为这点钱拉下面子来赖账。
季江南一言不发的从楼梯拐角处走下去,围观众人也大多都看见了,今早孟芊芊与李疏桐的对峙,众人也都看过一波热闹了,所以对于季江南,也都是认得的,这会儿见他独身从楼上走下来,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瞧着像是冲着这打斗的两拨人来的。
众人交头接耳,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方唯玉探头一看,失笑,不是冤家不聚头,还真是有缘分。
季江南独自一人带剑从楼上走下,自然也引来了下方两拨人的目光,下边的年轻公子也转头看了过来,一看之下,脸顿时僵住了,脸上又青又白,心头怒起,然而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季江南没留意左右的目光,就直直的冲着打成一团的两个人走来,两人正斗得不相上下,男子正举剑欲刺,手臂却被人抓住了,出了一半的剑立马调转方向刺过去,但抓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动作更快,猛力往后一扯,男子身体侧倾,季江南抬剑一挡反手一绕,男子的手臂被带动着往后扭曲,一声痛呼,季江南抬脚一脚踹上男子的侧腰,腰上传来的巨力疼的男子嘴巴大张,腾飞而起,重重的砸落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上,又是一声巨响,桌子四分五裂。
掌柜吓了一跳,又往柜台里挪了挪,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火气都那么大。
这突如其来的一手,令四周为之一静,众人虽在今日早晨见过季江南,但当时并没有动过手,而现在这一动手,众人才惊觉,这个看着年纪尚小的少年,竟然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丹心境武者!
有心人第一时间开始回想人杰榜上的人物,但思来想去,就算在最新的人杰榜名单中,似乎也没有与之相符合的,而且,同比人杰榜上的人物,这个少年,看着年纪过于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