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箜篌且勿弹,老夫不要听。
河边风浪起,亦作箜篌声。
古人抱恨死,今人抱恨生。
南邻卖妻者,秋夜难为情。
长安买歌舞,半是良家妇。
主人虽爱怜,贱妾那久住。
缘贫来卖身。不缘触夫怒。
日日登高楼,怅望宫南树。
上文写道尤氏及一双女儿的由来,黛玉引着探春躲出了贾府,好让熙凤施为。那么这尤老太的前夫究竟是谁?这尤二姐又为何有着一个定了亲的夫婿呢?
这话还要从薛蟠去中州河南说起。那日李想听闻了当今国丈乞爵吊唁的事,不由得想起书中曾写的秦可卿死封龙禁卫的故事,特意的让薛蟠代自己去吊唁。
薛蟠自然欢喜,宝钗也是俏脸绯红的答应了下来,还特意的嘱咐哥哥:“莫要贪杯使性,端着些,没人敢说你什么的。奠仪要好好准备,既不可太过也不要太吝,总之你要中庸而为。否则妹妹脸上无光的。”
薛蟠这个妹控还敢说什么,老老实实一路赶到了开封府祥符县,仿照伯爵的礼备好了路棚。别人家一看是顺王的字号,自是让着他往前去,难得薛蟠谦让了一回,就选了个街角。
张家赶紧把他迎进去请了入席,正喝酒时,一个张家子弟跟着管家后头来寻他说话。薛蟠不知是谁,又客客气气的跟着进了一间偏房,刚坐稳,那小子噗通就给薛蟠跪下了。
这可把薛蟠吓一跳:“唉?这是怎么话说的?先起来说话!”
那个后生小子直挺挺跪着说道:“小弟张华,乃是张家嫡派儿郎,当今皇后正是我的亲姐姐。”
薛蟠听见皇后两个字,哪里还敢坐得住,一把把他拉起来:“好兄弟哟!你这么个正牌子的国舅爷跪着我,让我怎么受得住。快坐下说话,有什么难事让你成这样了?”
张华这才老老实实坐下和薛蟠痛说一番:“只因我母亲去的早,爹爹当时不过是一个生员,就把我送到一户姓孙的人家做了书童。我姐姐那时还没进宫呢,一直照顾着我和妹妹。等着我父亲中了进士封了官,我们一家子才团聚再一起。
正是此时,孙员外的夫人看着我爹有了官身,就想与我家做个娃娃亲,当时就把他家大姐说给了我。不成想,没几年孙家破败了,那夫人不肯给族中让出家中的财物,就带着那一双姐妹去了南边。因为孙员外就是从金陵梨园买的这位夫人。
再后来,我姐姐十五岁进宫待选,一举成凤。又怕我跟着青云而上,落了别人把柄,就让小弟随着进京,看着姐姐的皇庄,对外一点消息也无。
没想到,就在京城时,又让我见到了已经改为尤氏的孙夫人,那个与我定亲的就是现今在宁国府的尤二姐了。
只是她们也不知道我姐姐的事,故此认得我,也以为我就是个看皇庄的小子。本来我见了长大成人的尤二姐后,钦慕她的容貌,就想着再续前缘。可是,就在家祖重病期间,那府里来了贾珍,硬要逼着我写下退婚文书。我据理力争时才知道,原来是荣国府的贾琏和这二姐好上了,现在想着纳她为妾,我若是不退婚,他们这对无媒苟合的男女难逃国法去。
今日我见到顺王府的牌子,赶紧打听是谁。一问才知原来是薛家哥哥您来了。我知道您和他们素来相识的,就实在忍不住这口气找您来说说。哥哥既然是代表着顺王爷,就该知道顺王妃与我姐姐感情极好,您家妹妹也是顺王府的妃嫔,这么想来,我才冒犯的请您商议。
我不敢拿着姐姐的名号做什么,就是出不了这口气!我好好的做人做事,怎地就要受这份屈辱?说实话,现在那尤二姐回头我也不敢要。就是胸中这口气咽不下去!哥哥可有教我的办法?只要能出了这口气,我拼着挨打,也要给您妹妹求个封号如何?”
这长篇大套的说完后,薛蟠脸上可就开了油盐铺子了,什么颜色的酱料也有。
为何呢?他也和尤氏姐妹吃过酒的,那尤老娘就差挑起大旗明着卖了,这对姐妹也铁了心要留在荣宁二府的。
“那个...兄弟啊,哥哥我脑子慢,你容我慢慢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