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似未料到段辰竟回答得如此干脆,微微一怔后,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也好,今日我便让你明白,筑基修士与炼气修士,哪怕同在一个境界,也不是你可以随意挑衅冒犯的。”
语声未落,其人已飞掠至附近一座擂台之上,并将修为压制在了炼气九层,冷喝道:“段辰,上来吧。”
姜元潮看了一眼台上的裴元,暗中传音道:“段辰,这裴元乃是筑基体修,就算他将修为压制在炼气九层,肉身却是不受此影响,你切莫轻敌大意。”
段辰点了点头,道了声放心,身形一跃便上了擂台,与裴元隔着数丈距离对峙起来。
两人在擂台上这一对峙,立时引起校场内其他炼气修士注意,一个个从四面聚拢而来,将整个擂台围了一个圆圈。
周长恭在人群中找到姜元潮,一问才知事情前因后果,不由在心中暗暗替段辰捏了把冷汗。
其余众人此时也从阔脸大汉与青甲中年男子处,得知段辰要与裴元比试,一个个不由大受震动,议论不休起来。
毕竟炼气九层要挑战筑基修士,哪怕后者将修为同样压制在炼气九层,胜算亦是极低。
当下不少人都认定,段辰此战必败无疑。
却说那裴元赤手空拳站在擂台上,听得台下众人议论,面上不由冷然一笑,道:“段辰,我念你年纪尚轻,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速速弃枪认错,如此我还可以饶过你今次以下犯上之罪,否则等你到了我麾下,有的是苦头让你吃。”
段辰淡淡道:“这就不牢裴元百夫长费心了,晚辈既然上来了,自然不怕,要我弃枪认错,那是痴心妄想。”
裴元冷哼一声,道:“冥顽不灵,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话音甫落,他原地摆出一个架势,吐气开声,隔空朝段辰打出一拳。
拳势尚未尽出,段辰突然感到一阵奇妙莫名的压力落在肩头,好似身子突然落入水中,四面八方都是压力挤来,心中不禁大骇。
情急之下,他体内灵气运转开来,流布全身,这才感觉压力减轻了许多,脚下身法施展开来,一招鱼翔潜底,紧贴地面,身形游摆着朝裴元逼近。
但闻裴元冷笑一声,手中原本打出的拳势竟能半途而收,化拳为指,弹出一道强劲指气,带着尖锐厉啸,直逼段辰眉心而来。
段辰似未料到裴元竟能半途收招,弹出这样一道强劲指气,匆忙之间,带转长枪,回身一旋,枪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回旋着飞上半空,非但巧妙避开了那道袭来的强劲指气,手中长枪更是枪势一变,如游龙般刺向裴元。
裴元冷哼一声,面对段辰施展出的游龙在天,左手探出,掌心灵光闪烁,一招“大擒拿手”,不闪不避的径直朝刺来的银龙枪枪尖抓去。
同时他右手虚握拳势,却是使出一招“奔雷拳”,疾如雷奔一般,闪电轰出,直取段辰左肩。
段辰早已知晓裴元乃是筑基体修,肉身极为了得,自己这一枪刺去,未必能伤得了裴元左掌,但左肩却势必会被裴元一拳打得肩碎骨折。
当下身形一扭,强行变招,改游龙在天为天火燎原,在半空中横扫出一片枪影。
此时,银龙枪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被段辰发挥到极致,那裴元纵然有心一拳打伤段辰,也是鞭长莫及。
不过此人不愧是筑基体修,肉身强横,堪比法器,一拳之威,更是重于千钧,段辰手中纵有银龙枪这等下品法器,亦难以伤到裴元分毫。
转眼间,两人便在擂台上交手了七八个回合。
周长恭在台下紧张注视,见段辰竟能与裴元打得有来有回,不由心中一定道:“看来这裴元百夫长也不过如此。”
姜元潮并未如他这般乐观,低声道:“现在高兴为时尚早,那裴元可还没动用法器,而且目下这般不相上下的局面,对段辰来说更为不利。”
周长恭连道:“这是为何?”
姜元潮语声低沉,道:“这裴元虽是将修为压制在炼气九层,可他终究是一名筑基修士,体内灵力较之我等炼气修士体内灵气,更为雄浑悠长,如是长时间消耗下去,段辰体内灵气势必会先他一步消耗一空。”
周长恭一惊,道:“这不公平!”
姜元潮摇了摇头,道:“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公平,如我所料不错,段辰应也知晓不能如此拖延,十合之内,他必将发动一轮猛攻。”
言谈之间,场中形势已是有了急剧变化,只见段辰手中枪势突变,寒芒大盛,攻势较之先前数个回合,果是如姜元潮所言,狂猛凶狠了许多。
然而裴元面对段辰有如潮水般的一轮猛攻,不惊反喜,一对坚若法器般的铁拳,硬打硬撞,竟将段辰施展的枪法全盘接下,口中不忘放声大笑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枪法,也妄想与本座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