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对面的兵马俑全鼓动起来,牧惜尘迈着灵敏的步子奔驰在偌大的棋盘上,前面的骑兵手握长刀直驱而入,牧惜尘反应恰到好处一个双腿跪地,向后躺下,心脏砰砰砰跳得老快,可以看见从他头顶割下了一跟一根乌黑的发丝。
这简直是比看恐怖片还恐怖,牧惜尘赶忙从地上连滚带爬起来,踩着看似杂乱却暗藏章法的步子,所有兵马俑围成一个大阵,锁住了地方的任何一方势力。
心中总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告诉他“是时候了,该想起来了……”那像是爷爷的声音,每次一触碰到关于阴阳术的东西时,会感觉爷爷就在身边,心自然也就安静了。
只是需要除掉那些魑魅魍魉,没有什么好不留情的。他心想,最后触发了兵马俑的机关,他突然发现黄金战车上站立着的,穿着黑夹克的女人那不是筱萧吗!?
立即想改变兵马俑行动的方向,可是棋盘却像是失灵了一般,怎么踩都没有用。牧惜尘感觉他的脚都要踩断了,可是还是没有丝毫的作用。
透过缝隙终于看清了那就是筱萧的脸,迷茫与绝望的表情,这一幕深深留在了尘子的记忆里,伴随着兵器刺进肉里的声音和尘子绝望的叫声。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快要炸裂,双腿一下子软了下来噗通跪在地上。
“不,不。我不想杀她的!”他懊恼地用拳头在地上砸了几拳,几乎都要留下凹痕。眼睛像是被迷了沙子,不甘地渗出几滴泪水。
胖子突然从马背上弹了起来,“老女人和老牧干架啊!”他吓懵了打着自己的头,“我怎么怎么怎么!怎么让他们打起来了!”
“完了完了……”何胖子哆嗦着双手,立刻将目光投向交火处,筱萧被阵法围住,围得四面八方水泄不通。
几根粗长的长枪深深扎进筱萧的身体里,她站在战车上,死也没有倒下,俨然一副女豪杰。
“杀错人了杀错人了……”何胖子碎碎念道,转身遮住自己的视线,仿佛再转回头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真实元凶是他自己啊!可是他什么都不敢说。
“筱萧姐……”虽然交情不深,但牧惜尘心里清楚,文杰歧视他和胖子的时候是她暗中帮忙;破后卿八卦阵也是她一语惊醒梦中人;现在他却反而杀了她……
这个房间里空寂得可怕,看着满脸凄容失望的筱萧,他的心突然一下都瘫软了。
“若是自己能学好那些东西……就能保护好大家了吧……”他颤抖着双肩,头埋得越来越深。
筱萧紧握住深入腹部的长枪,剧烈的疼痛早已让她麻木,只是一时感想太多,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来。
人生虽不长,路却曲折,一路上的风景遇到的也层出不穷。经历三翻五折,考古过大大小小的陵墓,哪一次却都没有像这次一样危险与恐怖,她怕极了,怕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她深知前一批考古人员的死因是捏造的,可自己却偏偏要铤而走险……
脸色泛得苍白,竟连方才眉眼处的那丝狠戾也被定格了,偌大的空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她看着牧惜尘,看着这个像迷一样的少年,自恃以为是自己一直在保护这两个羸弱的孩子,到头来却是自己被保护了,这被救下的几次性命,他拿回去也是理所应当吧。
牧惜尘抬起眼皮,利风呼啸而过,那个口型再一次让他毕生难忘。
筱萧的嘴一张一合,那是筱萧最后一次见牧惜尘所说的三个字。尘子心中被取而代之的恐慌肆虐。
“为什么!为什么你死都还不放过我!”
他猛地向前扑了几步,筱萧刚才分明是在念他的名字!在家里也是,裂唇女校园事件也是,姜雪娟也是鬼女孩也是全部都是!他想带着文杰活着出去,可文杰被符纸封压了这又是为什么?他明明没有错!他想带着筱萧出去可筱萧竟被自己给害死,这又是为什么!
深深的怨念与怒气散发出来,被恶鬼贪婪地吸食,黑影朝他簇拥而去,可以发现他的眼睛正一点一点全化为墨黑色。
原本破解的黄金兵马俑阵顿时又动了起来。可牧惜尘在这么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怎么又有留心去观察这些东西?
胖子抬起眼皮,危机感窜上全身,眼珠子里倒映着大刀斩落下的残影。说时迟那时快,他摸出符纸拿出笔就要开始画符。
一刀果断地从他头顶上落下,似乎是牧惜尘在接受审判。反应过来的时候尘子心中大叫一声不妙,可想躲开却是怎么也来不及了。
他抬头张开了嘴,金闪闪的大刀重重砍下来,他深知自己的双腿已经挪不开步子,抬手突然挡住自己的头,头顶一阵剧烈的震荡差点没把他波及出脑震荡来。
说来惊奇,不知从哪个角落横飞出一柄银长的细剑,准准挡住下落的大刀砸出一道深深的凹痕,剑刃整个深入石墙里,露出盘着黑蛇的剑柄。牧惜尘咬了咬舌头,痛感告诉他这并不是在做梦。
“太好了……”他庆幸一声,突然耳朵里轰鸣连着快速砰砰两声,闭眼之余他看见刻木一身黑袍下手指翻飞迅速拔出一把古质手枪,两厘米直径口的钢珠从枪管里飞射出来,一颗狠狠打开拥簇过去的步兵,在步兵身体里炸开了花,另一颗挡下了另一名持剑手的动作,巨大的反弹力把它们震得连退好几步。立马连发几枪却好像又变成了空枪,但那明显的后座力证明着这并不是空枪,他射击着什么,是在除去因被牧惜尘吸引而来的魑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