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弓弩手对射,无双城谢必安的阴兵军团并未讨到好处。
黄泉客栈的鬼楼有十层之高,占据了制高点,箭矢俯射与仰射之间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白无常谢必安久经沙场,自然知晓。
所以无双城的阴兵并未齐射,弓弩手只做掩护,给步兵架设盾牌争取时间。
鬼楼方本是守城,占据地利,本想一波齐射将敌人逼退进山林。
没想到敌方非但一步未退,反而快速用盾牌和骷髅做砖瓦,垒起一坐两层的基台。
流矢射中不少两岸围观的游魂野鬼,吕岳旁边的饿死鬼眼睛中了一箭。
这饿死鬼疼得满地打滚,围观的众鬼们纷纷作鸟兽散,期间被踩踏者不计其数。
吕岳也被裹挟着而去,当他能停下身时,已然踏上了通往望乡台的路。
吕岳再回头看,依稀还能看到对岸,却见无双城的阴兵像搭积木一般,不多时已经垒到三层高。
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无双城就能平地垒起一座十层高的工事,让鬼楼的地利优势荡然无存。
“小爷居然还有功夫担心别人?好歹人家还有和阴帅一较的实力,小爷连只鸡都杀不死,何苦留在这里白白送命?”
吕岳拿定主意,脚底抹油,向望乡亭方向跑去。
“排队,排队,还阳避难!不要冥币,只要奇珍!”
一个身着青霓的中年道人,正在望乡台上的亭子之中吆喝。
亭前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皆是方才被无双城的阴兵打散的游魂野鬼。
这道人头发蓬乱,半束半散,油油腻腻的趴在肩上。子午簪竖插在发髻上,这是修真之人惯用的式样,但那发簪却是一根筷子将就的。
他的黑眼圈很重,像从不休息。虽白面无须,但胡茬明显。身形偏瘦,道袍却明显宽大,很不合身。
腰间挂着一柄剑,看不出有什么奇异。还带着一个酒葫芦,此时正摆在望乡亭中央的石桌之上。
葫芦口开着,只见这道人在叫卖吆喝的间歇,掐诀施法,将一个个游魂野鬼变成灵体,收进这葫芦之中。
说他是个修真者,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人间地界的江湖术士。
吕岳百米之外便认出他,急忙上前,说道:
“张真人,小爷被阴兵追杀,快带我去阳间避避,事后必有重谢!”
这张真人却拦住了吕岳,道:
“好好好,你且去排队吧。”
“张真人,你我可是至交,不能见死不救吧?此刻那谢七爷的阴兵正在攻楼,一时片刻鬼楼陷落,他必然会来拿我!”
吕岳为了保命,开始央求这神汉。
“此地诸位都是贫道的至交,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张赋说着伸出手掌,马上有一个员外模样的病死鬼,递上了一颗奇珍血玲珑。
张赋掂量一下,表示满意。
揣进囊中,随后做法,将那病死鬼收进了葫芦。
吕岳心道:
“这厮真乃奸商,竟在此时趁火打劫,那血玲珑并非凡品,小爷药田庄十年的收成也换不来一枚,今日便是栽了!”
正着急时,忽见队尾有一面善之人。
吕岳凑到近处,认出此人不是别个,正是被收租小哥一路举回黄泉客栈的黑统领!
黑统领此时已换了装束,那身阴兵铠甲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普通的寿衣,看起来和普通的鬼民无异。
黑统领似乎早认出吕岳,躲躲闪闪,不想还是被他识破。
“黑统领大人,这是何为?”
吕岳凑近黑统领,不无戏谑的说。
“什么黑统领,老子姓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