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欧阳娜娜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跟我走吧,电梯已经到了11楼,剩下的几层,我们走楼梯就行。”
黑夜点了点头,跟在欧阳娜娜身后,两人在阴暗而脏乱的楼梯上迈着步子。不一会,欧阳娜娜打开14楼的防火门,两人走了进去。
最后,两人在一扇退色的防盗门前停下了脚步。
“砰砰砰!”欧阳娜娜敲响了房门。
“来了!”屋里传来一个女子虚弱的回应,紧接着,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似乎是常年操劳的缘故,她的头发已经斑白,额头和眼角也有了清晰可见的皱纹。
当看到欧阳娜娜身旁打扮怪异的黑夜,中年妇女略微有些圆的脸上露出疑惑,看向欧阳娜娜道:“小娜,这是?”
“妈,这是我的一个朋友。”
听了女儿的话,中年妇女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原来是小娜的朋友,快进来吧!”
“嗯?欧阳娜娜的母亲不是疯了吗?怎么如今看起来除了身体有些虚弱,跟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疑惑间,黑夜跟随欧阳娜娜走进了屋内。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老房子,屋内的家具陈设并不多,但是却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只不过,在一些柜、门的边边角角,黑夜注意到了许多磕坏、磕裂的痕迹。
“这明显是人为造成的,并且,破坏者十有八九是欧阳娜娜的母亲。看来,欧阳娜娜母亲的病是间歇性的。”
欧阳娜娜领着黑夜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坐下,并打开了电视。
淡淡的香气从厨房传来,欧阳娜娜的母亲正在做午饭。
黑夜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
“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我给大师泡一杯茶吧,大师喜欢普洱还是碧螺春?”欧阳娜娜一边擦拭着沙发前的茶几,一边低着头说道。
她还是不敢看这个性情古怪的大师,因为一看到对方,她就会想起自己在对方脖子上留下的痕迹……
“碧螺春。”黑夜把挎在身上的皮箱拿下来放在一旁,靠在沙发上舒展一下疲惫的身体。
欧阳娜娜家的沙发是那种可以当床用的沙发床。沙发的一头,放着一套深蓝色的被褥,看来,有人经常睡在这个沙发床上,应该是欧阳娜娜的父亲。
一旁的二毛窜到黑夜的身上不安的扭动,时不时对着卫生间或者卧室“呜咽”两声。
黑夜抱住二毛,摸着它的脖子安慰一番。
看到二毛的反常,黑夜更加肯定,那个女鬼,肯定是经常造访欧阳娜娜的家,特别是她的母亲。
而她母亲的病,大概也是因为经常看到女儿的身影所致。
很快,欧阳娜娜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并拿起一个家用的玻璃杯,倒满之后递给黑夜,黑夜说了声“谢谢”,便开始问起她妹妹的往事。
欧阳娜娜悄悄看了一眼厨房后,叹了口气,低着头讲起了她的妹妹。
“妹妹比我小三岁,名字叫‘欧阳小小’,如果她还活着,今年应该已经上高中了吧。”欧阳娜娜脸上闪过一抹凄然。
“她本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并且生的极为漂亮可爱。
由于妹妹从小便能歌善舞,11岁那年,她应邀参加了市里举办的‘少儿舞蹈比赛’,并且得了第三名。”想起妹妹曾经获得的荣誉,欧阳娜娜这个做姐姐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骄傲。
“通过这一次比赛,妹妹的惊人的舞蹈天赋展露无遗,我的父母终于咬着牙,为妹妹找了一个专业的少儿舞蹈培训学校。”
“哪知道,好景不长……”说到这里,欧阳娜娜的语气一变,声音带着颤抖。
“有一天,妹妹从舞蹈学校回来。她垂着头,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不正常,怀中还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猫。整个晚上,妹妹都出奇的安静,全家人不论谁跟她说话,她都默不作声,只是紧紧的抱着那个小黑猫,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妹妹的异样引起了我们全家的恐慌,第二天,父母打算带着妹妹去舞蹈学校问个究竟。谁知,妹妹竟然蜷缩在床上,怎么也不肯出门。
无奈之下,父母只好让我请一天假看着妹妹,他们两人去了舞蹈学校。
傍晚时分,父母回家了,他们的神色很疲惫。我问他们结果如何,他们只是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此后接连几天,我的父母白天在学校度过,晚上回来以后,看着仍然不说话的妹妹愁眉不展。
万般无奈之下,父母带着妹妹去了医院,最后检查的结果显示:妹妹是遭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吓,导致了暂时性的失语。
这是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寻常药物根本无法治愈。而想要治疗这种心理病症,必须找到造成她惊吓的根源,也就是病因,并加以心理辅导,才有可能痊愈。
而且病因必须要尽快找到,如果拖延下去,最后可能会转变成孤僻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