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不重要,但这德胜坊我说了算...”
赵乾微微一笑,朝着院门一指:“老范,你让人守好门口,别再放人进来了,当然了,要走,也不行!”
“是,老板!”范离总算长舒了口气,躬身而去。
没一会,坊内所有的护院都聚了过来,将院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范离确实下了血本,这些被聘来到护院的佣仙中,竟然还有两位天境,双手抱胸,往那一站,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什么意思?要走也不行?难道还要软禁我们不成?”
“哪冒出来的混蛋,反了天了嘛!”
“呵呵,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等会有你好看的!”
“这德胜坊估计也开不下去了,昆哥,估摸着你连这一千仙石都能省了!”
“......”
一片喧哗中,赵乾老神在在的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手一扬,之前服侍他的婢女便送上了一杯香茶。
他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这才仰头朝着身旁看了看:“昆少,还不坐下来好好谈谈?
还有这两位,可是种花伉俪,当年在梁州可是能令婴儿止啼的狠角色,怎么,如今越活越回去了,当起人跟班来了?”
那中年男人眯着眼朝他看了看,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凡民,也配教训我们?是想找死不成?”
这对夫妻都是半步仙境,再加上身怀奇技,夫妻两人又有联手之术,可敌仙境,在公明赵家之中地位不低。
此时被赵乾出言讽刺,又怎按捺得住?
要不是这些年脾气稍有收敛,这时候估计早已下狠手了。
一旁,范离见形势不对,连忙带着两位天境护院走了过来,往赵乾身后一站,好歹帮他壮壮声势。
赵乾倒是若无其事,一面喝着茶,一面慢悠悠的说道:
“花娘,当年你们夫妻在九州犯事之后,被执戍殿缉拿,最后进了天雷池,还是大财神保的你们吧?
不过,那案底可没销,至今还是保外观察期间,你要是有胆,动我一下试试?还真以为傍上了公明赵家就能为所欲为不成?”
这夫妻两个名字取的怪异,男的叫花娘女的叫种汉,平日里两人最恨别人提及本名。
“找死!”赵乾此言一出,花娘怒叱了一声,一掌就扇了过去。
离着数米远,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被瞬间凝结,化出了一个透明的掌印,呼啸而去。
花娘乃是半步仙境,哪怕并未动用术法,这一掌也是威势十足,引动灵力化实,如被拍中,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花先生!不可!”
不知为何,赵昆却先跳了起来。
但此时,恰好种汉也上前了一步,将他挡在了身后,哪里还来得及阻拦。
赵乾身后,范离带来的两位护院倒是反应了过来,一人握棍一人持斧向前迎去,但由于角度问题,多半也是来不及了。
“散!”赵乾却不急不忙,低叱了一声,伸手一指,云淡风轻,一派高人风范,暗中,却已用天机盘唤醒了禁灵阵。
整个一号院内,空气忽然变得浑浊了起来,无声无息之间,那掌印消弭不见。
地下,一个阵图中央,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十枚仙石,其中一颗咔嚓一声裂开,化为了粉霁。
这德胜坊乃是赵乾亲自设计建造,早早便留下了许多后门,阵法自然也布置了不少。
如若说阵法方面的知识,有着近乎天赋神通悟性的赵乾,整个仙庭无人能出其右。
但以他自己的修为,照理来说,只能绘制一些最简单的阵纹,纯粹是纸上谈兵而已。
不过,能把仙庭学院图书馆一百九十七卷阵法典籍都背的滚瓜烂熟、三十三卷魔纹之术也都印刻在心的人,哪怕是纸上谈兵,也能玩出花来。
要知道,这些年来,别人都在修炼,他除了玩玩纨绔子弟的角色扮演之外,可是几乎连睡都睡在图书馆了。
不仅如此,从阵法、丹学、功法、杂记,只要是在他权限范围内可以借阅的,通通看了个遍。
就连那共三十六卷、几千万字、被称为文化课噩梦的山海志,他都能一字不落的通篇背诵。
触类旁通之下,他独辟蹊径,从末法时代一件名叫智脑的宝物身上得到了灵感,并以其为基础,改进出了天机盘。
有了天机盘之后,他更是收集了无数古籍的残篇,借用宝物之力分门别类进行了系统的整理。
这才有了诸如春雷引、九天玄火纹之类的收获。
此时的禁灵阵也是其中之一。
寻常的禁灵阵,运转机理是抽取阵法范围内的灵气,让修士无法调用,术法威力自然大大下降。
但是,修士自身的灵力储备却无法被禁制,依旧保持着一定的术法杀伤力。
这也是禁灵阵为何被称之为鸡肋阵法的原因所在。
相比如今仙庭流行的标准化阵法而言,赵乾所设计的阵法虽然结构复杂,但反应更为灵敏,威力更大,而且运转机制完全不同,用的是抵消之法。
在阵法范围内,所有灵力波动均被抵消,直至阵法内填充的仙石消耗完毕为止。
也就是说,这种阵法无视等级差异,只要不断填充仙石,哪怕是仙境高手入内,同样抓瞎。
除了能耗实在太大之外,唯一的缺陷,便是对那些修炼肉身成圣的体修来说,自身战力却并不受太大影响。
用末法时代流行的话语来说,便是无法豁免物理攻击。
但赵乾早已留了一手,他让范离找的这些护院几乎人人都是体修,身后这两位自然也是。
此时,阵法起效,两位护院却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已经绕过赵乾,站在了他身前,但那掌印莫名其妙消失之后,两人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犹豫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还愣着干嘛?这老小子意图行凶,宰了,有什么事我担着!”
赵乾从两人身后探出了脑袋,对着赵昆灿烂一笑,眼神却冰冷的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