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场一楼周围,少说也有二三十个隔间,就此一隔间中便是十个冥兵,算下来,总得有两三百人之多,还不知道楼上有多少。
就算是一楼的,林弈这少许时间,根本就不够将之全部杀光的,搞不好极有可能弄砸了。是以林弈只进了十个隔间,除了一百个冥兵,这一百个,自然不可能每个都死不瞑目,林弈在摆放尸体之时故意将之倒转过去,好叫人察觉不出。
待得林弈坐回原位,此时宴场中那些‘宾客’也已就座,那刘平不知从何处角落挤了出来,站到了中心那台上,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场中掌声雷动。
林弈知道这些不过都是演给自己看的,他也就默不作声地看着,但仍觉大可不必如此。
这时,刘平将目光转向林弈,说:“此次我们请到了一位贵客,那便是林弈林先生,先生能够光临敝宴,令敝宴添光啊,我们有请林先生上台为此次宴会致辞。”说着,台下众人皆东张西望,明显不知道谁是林弈。
林弈自然明白,刘平叫自己上台说话,无非就是好让众人认清此次任务的目标,一会儿别开错了枪。
又或者,那台上有什么陷阱机关,或是哪里有什么暗枪,早已瞄准了讲台,只待林弈登台,便扣下扳机,林弈就此毙命。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众人只听得宴场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大伙儿都等着开席呢,刘总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尽快开始吧!”
说话之人便是林弈,又听得人群中有人应声说:“对啊,尽快开始吧!”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用手肘捅了捅,那人才发觉说错了话,立时便紧闭嘴唇。
听得刘平又说:“林先生乃是贵客,此番光临着实不易,怎能草草了事?”说着眼神便看着林弈,此话别有深意,林弈岂会不知。
众人顺着刘平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黑色风衣青年,坐在角落里,兀自嗑着瓜子。
刘平这才发现犯了错误,心想:“我之前若是命人在瓜子中下毒,那就省事多了。”但此刻想这些已然无用。
林弈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说:“既然如此,我此次带来了一份大礼,正好诸位都在,不妨让大家开开眼界。”说着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礼箱。
人群中登时便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有人暗暗嘲讽:“这都快要死的人了,哪这么多事?”
也有人想:“听将军说这林弈很不简单,不知道带来了什么礼物,倒想一睹。”
更有人想:“这箱子该不会是你自带的棺材吧?”
有人警惕心甚强,便即想到了:“这箱子中多半是炸弹之类的。”
又听林弈说:“来两个人,帮忙把礼箱抬到台上去。”
刘平对林弈身旁的两人使了使眼色,那两人便即将礼箱搬到台上,这才发觉礼箱之沉,料想绝不是一般的礼物。
刘平当真怕箱中之物便是炸弹,便说:“毕竟是林先生的礼物,还得是林先生自己打开得为好。”
林弈却依旧坐着不动,说:“既是礼物,理当由收礼之人自行打开。”见刘平有犹豫之色,又说:“刘总尽可放心,这箱内的不是什么炸弹。”
此言一出,台下诸人皆是手足无措,既然提到了‘炸弹’,那只待刘平一声令下,便可将林弈毙命当场,可是刘平却迟迟不下令。
刘平听到林弈这般说,只能缓缓解开花带,慢慢打开箱子。
只是当他看清箱内之物时,身形却是一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略带惊惶之意说:“这……这……”
台下人群都好奇刘平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又不好上台去跟刘平并肩而立,当下交头接耳起来。
刘平猛地抬头朝林弈望去,见林弈依旧自顾嗑着瓜子,心中又惊又怒,惊于林弈处在敌丛之中还能泰然而处,怒于他竟这么大胆地送这礼物。
于是厉声说:“林弈,这两人是你杀的?”
他在礼箱中看见的自然是尹风流和张平山的尸体,具体而言,该是两人被分尸之后的尸体,就那样摆在礼箱之中。
只听得林弈似笑非笑地说:“很奇怪吗?你们苦心布下这么大的局,不就是今天叫我从这里横着出去吗?”
众人一怔,随即紧紧盯着林弈,只待刘平之令。
刘平知道这戏是决计演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随即嘴角一翘,朗声说:“既然林先生已经看出来了,那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动手!”
听得‘动手’二字一出,台下众人尽皆掏出了手枪,不仅如此,楼上埋伏之人也蜂拥而出,站在了二楼走廊上。
可是毕竟人多,就算全部掏出枪,也只有林弈身旁几人能瞄到林弈,后面一大堆人啥也看不见。
这一声“动手”一出,那些隔间中涌出人来,这宴场又是挤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