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冥兵见林欣毅动作敏捷,这才明白眼前的少年并非一般人物,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但此刻右脚已废,只得以一只左脚撑地立着,行动一步也极为困难。便想要掏出手枪,奈何手枪别再右腰,右手被废,便只能伸左手去掏,动作极是不便。
林欣毅见状,心下大急,只知道要是叫敌人掏出手枪,届时自己却只有一柄匕首,如何对敌?不待多想,提脚便朝那冥兵撞去,瘦小的身躯撞在颇为高大的人身上。
那冥兵一只左脚站立不稳,便被林欣毅撞倒在地,欲要被其掏出的手枪却不慎摔了出去,落在了数米之外。
那冥兵登时一惊,他手脚筋断,能倚靠的只有这把手枪,此刻尽管左手还有缚鸡之力,却也是手无寸铁,那结局便不言而喻,只得任林欣毅宰割。
路边那楼顶的三人,将这一幕幕瞧在眼里。
只听得秋娘说:“这孩子竟敢以一柄匕首对敌,其胆略确有过人之处。”
丰勇说:“那还得看是谁,若是其他孩子,光有胆略却无身手可不行。”
林弈却是不以为意,淡淡地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把人逼急了,有这点胆略,也不足为奇。”
又听见秋娘说:“丰将军,莫非是你送信给这孩子的?信中内容便是让他杀了此人?”
丰勇说:“大小姐只说对了一半。”
秋娘问:“哪一半?”
丰勇说:“大小姐说对了信中的内容,但是我并非要送信给这孩子,大小姐需知,送信人和收信人我可都没写。”
看着丰勇这般自得的语气,撇嘴说:“切,还不是林老大叫你做的。”
丰勇欲言又止:“我……”
却听林弈说:“专心看戏。”这句话意在叫两人不要走神,若是林欣毅有何危险,需得及时出手相救,于是两人又转头看向路上。
只见此刻林欣毅由于将那冥兵手脚双双切废,此刻自己手上便也沾满了鲜血,更有那么几滴喷洒到他脸上,只因那血是热的,因此刚开始便未发觉。待得久了,那血冷却凝结,脸上便感觉出来了。林欣毅手袖往脸上一抹,随便擦了些。
林欣毅见自己撞倒了敌人,敌人的手枪也摔了出去,登时心安。
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枪又回到那冥兵跟前,将手枪揣进衣兜里,势欲以一柄匕首置对手于死地。那冥兵立时惊恐,眼前的孩子在他看来,便如一只小恶魔。尤其是他脸上残留的血迹,更增其惊怖之感。
那冥兵口中喃喃叫唤:“别过来,别过来……”
见林欣毅不为所动,欲要撑着左手左脚起身,林欣毅连忙几步上前将其踹翻在地。那冥兵躺在地上,左手不住朝着林欣毅挥拍,只盼能击到眼前这个“小恶魔”,可惜只是徒劳。林欣毅抓准时机,匕首上前切出,那冥兵随即惊嚎一声“啊”。
昏黄灯光下,只见一根手指应声飞出,鲜血伴着那冥兵挥舞的手挥洒,感到疼痛立即收回了手掌。
林欣毅本欲切断其手筋,却因那冥兵左手不停摇动,这一失手之下,竟是切断了其一根手指。
那冥兵惨嚎之声更加凄厉,口中吼叫着:“你到底是谁?”
他发现自己生还无望,眼中更欲奔出泪来。他入青山堂之初,便想如何为青山堂立功,从而在青山堂之中获取名望,哪能料到自己的性命,竟会就此葬送于眼前十多岁的孩子?
但林欣毅哪里在乎这么许多,他不会心软,也不敢心软,心中所想的便是:“我今日如若心软,他日我为花儿报仇之时,定然也会心软,莫要到时仇不得报,却枉送了性命。九泉之下我再遇花儿,她如何瞧我得起?”
手中的匕首又是紧了几分,眼望冥兵的脸色,便是趁其不注意,一匕首已然切断其左脚筋。
那冥兵又是一声惨嚎,在这寂静的深夜,惨嚎之声何其清晰,何其凄厉。但却久久不见周围这些居民有人出来查看的,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对这深夜中的惨嚎声见怪不怪。
伴随着那冥兵一声声惨叫,过不多时,林欣毅双手脸上已然沾满了鲜血,将匕首用力从那冥兵胸膛拔出。那冥兵最后颤抖了一下,就此呜呼,林欣毅此时才重重呼了口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能赢,很大部分乃是对手大意所致,若是让对方早早警觉,自己只怕还不是对手。
不过也由此一战,令林欣毅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实力,但又想到之前那鬼面人的身手,自己只怕远远不及,于是心中对强大实力的追求更加坚定,只为报得那晚杀小情人之仇。
定了定神,用匕首在那冥兵衣服上擦了擦,随即收了起来。
林弈三人见此结果,都默不作声。林弈和丰勇乃是从安翔酒店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对此情景也不以为意,秋娘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心里只想:“这孩子怎地这般残忍?”
秋娘咽了咽口水才问:“丰将军,这孩子也太残忍了吧?”
此言一出,便觉得一股冷汗直冒,因林弈一双冰冷的眼神朝自己望了过来。夜色中,那双眼睛更如鬼魅一般。
丰勇察觉,脸色一变,却欲言又止,想着:“这大小姐,怎会说出这种话来?尤其是在林老大面前,这话是说不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