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之前,竟是峰回路转,得知可能与蒋强有关的消息。
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曾经陈登鸣来到绝林城,其中一个目的,便是为与蒋强碰面,却并未如愿,而今离去时若能寻到蒋强,这也算有始有终,了却一桩心事。
不过,他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最起码也不能将自己置身危险境地。
仅是祝寻听到的一则消息,还不能确定蒋强是否真的就在渔修手中,需要进一步确定。
而且,那帮渔修的具体实力,也得弄清楚。
…
此后几日,祝寻遵嘱陈登鸣的吩咐,靠着卖妖兽肉的机会,在几伙渔修势力间游走,甚至靠着送肉的空挡,上了渔修的船,试图找到蒋强。
陈登鸣在这几日,依旧修炼不辍。
锻骨诀缺乏妖兽血修炼效率不高,他便主要修行《三元聚灵功》以及点金术等道法。
时间快要临近十月深秋,也即将要迎来他的八十四岁大寿之日。
四天后。
点金术和金刚盾术这两门道法,终于是跨越了精通,接连突破到了大师层次,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十年,达到了417年之久。
这两门道法迈入大师层次后,意味着道法威力更强,损耗的灵气也更少。
不过在这时,祝寻也已带回不太好的消息。
“陈道兄,这些人对他们的船只看管得很严,我借口将卖给他们的妖兽肉帮他们送上船,也都被赶下来了,暂时还不能确定蒋道友是否就在船上,连哪条船都不能确定”
陈登鸣沉吟颔首,“这件事暂时不急,我们先做好离开前的准备,祝道友,你现在需要确定一件事,就是这些渔修究竟哪天离开绝林城。
然后,我要你先离开绝林城,去一趟六百里外的风物坊.”
祝寻一愣,“陈道兄,你要我这么快就离开?”
“不错。”
陈登鸣颔首,拿出一张地图道,“伱看,我们离开绝林城后,往东去有三个去处,其中六百里外的风物坊比较适合。
风物坊乃是风家的地盘,而风家则是呼风派的附庸势力。
在这方圆万里的范围,都是东域腹地外围,多是一些小门派。
除了呼风派外,还有巨灵门、霹雳门、紫雷派、等诸多小仙门.”
祝寻看了半天,脑子转得不够快,没明白陈登鸣的意思。
陈登鸣继续道,“我此行的目的地,是东域腹地内的大宗门,要途经路过这些小门派。
但据闻这些小门派之间,资源争斗也很凶险。
祝道友,我要你提前去风物坊,就是去提前了解那边的情况,日后你要加入门派,也可从这些门派中选择一个风评较好的加入。”
祝寻顿时明了陈登鸣安排的用意。
这一是要他提前去了解东域腹地那些仙宗道门的具体情况,提前熟悉那边的规矩秩序,好在陈登鸣到来时,辅助引导。
二是让他先走,表明蒋强之后的事情,无需他跟着插手,他只需在六百里外等着,随时准备接应即可。
这安排的确妥当,总好过二人匆匆救了蒋强后,又匆匆离去,逃难也似的直奔远方,还不知远方的具体情况。
而且,以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对于陈道兄而言,显然也算拖油瓶了。
二人如此一番合计后,祝寻便立即开始照计划忙碌干活。
到了第三天,祝寻就已弄清楚渔修再度出江口的时间。
“下月中出江口.算算时间,差不多,若是再服用一些增气丹,勉强是够突破了”
陈登鸣沉吟间,看了一眼如今《三元聚灵功》的修炼进度。
“《三元聚灵功》”
他现在的修炼速度,比之在明月坊是要快一些的。
但受限于功法,即便是在绝林城的一级灵脉这种宝地,一天也只能将功法熟练度提升18点。
至少也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突破到练气十重。
本以为若是渔修在这个月底出江口,他就难以修炼到练气十重再出手了。
结果,渔修居然是下个月中才出江口。
这时间上,就恰好满足了他的要求。
相较于曾经多次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倒是变化赶上了他的计划。
不得不说,世事无常,因缘际会,人不可能总是背运。
此时,祝寻在探明了消息后,也已遵照他的意思,离开了绝林城,提前去往风物坊站稳跟脚,探听那附近仙宗道门的情况。
陈登鸣旋即准备开始静修,每日除了去港口转转,暗中观察渔修的状况。
其他时间都用以专心修炼,为突破练气十重做准备。
很快便是十月金秋。
陈登鸣过了八十四岁生日,他来到此方世界,也已过去了两年零三个月。
他来到东江边上的山坡,独坐黄昏不寂寞,静看远处落日如血般地鲜红。
夕光形成一道宽广的耀眼的光波,在江水上闪闪跳动,从远方一直伸展到港口舟船的周围。
这一片沉暮中,活跃的江水又充满着生机。
一如他看似是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实则无论身体,还是心灵,皆活力无限。
回想曾经从南寻来到修仙界,步步为营的算计和不易,再到如今已快要临近筑基的成就,当真是百岁光阴过尽中,时也命也志长虹。
“我那凡间子嗣,若顺利诞下,而今也应一岁多了.”
陈登鸣心内感慨,却也并无太多思乡念头。
人在修仙界浪到失联。
未来若有所成就衣锦还乡,他的后代成器,那也是仙二代了。
此时,风完全静止了,他的心也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平静。
天边云霞无声无息地飘着,暮色逐渐到来。
一种无际的沉寂笼罩了整个空间,在大自然的日夜交合中,一切都陷入了静默。
诸多冥冥感悟化作地涌金莲般的思想火花碰撞。
灵气在体内四肢百骸中激撞,回旋,最终归于丹田。
面板中,《三元聚灵功》熟练度迅速波动。
一股淡淡的灵威,从陈登鸣身上骤地爆发,他面庞生辉,虎目熠熠。
突破了。
练气十重!
可望筑基!
如此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
比预料中,更快了整整十天。
这非但是有这些时日服用的增气丹之功劳,更是因诸多感悟厚积薄发,于今日在微妙难言之间顿悟,自然一切就水到渠成。
陈登鸣长身而起,风吹起两鬓白发,这时夕阳也彻底落下,好似他雄伟的背影遮挡了夕光,天地霎时变暗了。
筑基之下,练气十重,身怀多只蛊虫,三件高阶法器,两种武道神通,多门瞬发道法
对手则是一群渔修,实力最强者练气八重,还兼有一干练气三重到六重的部属……
胜算:不敢自满说百分百,仅仅只是找人的话,就打个百分之九十四吧。
是时候行动了,事了拂衣去。
当夜,起风了,下了小雨。
秋风吹老梧桐树,夜雨敲窗响不休。
江心几艘渔船聚在一堆起网,船头的灯火宛如几团鬼脸,在水波间晃荡出狰狞跳跃的笑容。
江岸港口旁,大大小小上百艘渔船停靠,其中不乏造价昂贵的灵舟,闪烁灵光。
夜还未深,江水轻轻地拍着船头和船舷,好似一片片树叶在水中晃悠起伏着。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施展木遁术,趁人不注意便遁入了其中一艘船中。
过了片刻,这人影一闪,穿过一艘船,刹那遁入另一艘船中。
接近大师级的木遁术,施展起来无比丝滑,次次瞬发。
无人注意到一个不速之客趁夜潜入船中。
陈登鸣犹若鬼魅般迅速在一艘艘船之间移动,依靠小阵灵的超强感知力,尽避船上的所有人员,如入无人之境。
没有人能觉察到他的行踪,也没有人敢想象,一个练气十重的修士竟半夜潜入船内。
陈登鸣的选时很有讲究。
此时正是晚餐后的时间,多数渔修已是去消遣或是将歇未歇之际,船上的人员并不密集,警惕心和戒备也是最低之时。
到了深夜,一些船只反是会将阵法开启,反倒不好闯入。
这也是这些时日他每次前来江边闲逛观察的结果。
谋而后动,永远比临时起意就仓促行事,更要有把握得多。
然而时间流逝,陈登鸣近乎将祝寻告知的那批渔修的船只逛完了,也并未找到蒋强的身影。
他倏然驻足,立在阴暗角落,神色不解看向远处江心的几艘船。
“莫非有船出去了?否则怎会找不到?”
渔修势力有好几股,祝寻所言的只是其中一股,而也是这一股渔修,曾言要继续求购阵法师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