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弟有先生书信在,本将已信了九成,但为了谨慎起见,本将还想再问王兄弟一句话。”
张绣望向王雄诞,目光炯炯。
“张将军请讲。”
王雄诞不卑不亢道。
“不知王兄弟可有凭证证明?”
张绣紧盯对方双眼,沉声问道。
“兄长当时寄信于小人时,曾随信寄来一枚玺印,不知可否为凭证?”
王雄诞说着,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枚一指长短的朱红色玺印,递给张绣。
“此物贵重,小人不敢轻慢,只能贴身藏好。”
张绣接过,向着玺印刻字处望去,果然见上面刻有九个白文“楚安国侯长子赵钰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印章刻字,有朱文和白文之分,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阳文和阴文。
所谓阳文,就是字在石头上是凸出来的,阴文则刚刚相反,是凹进去的。印章上文字或图像有凹凸两种形体,四下的称阴文,反之称阳文。
“好,好,好!”
张绣连说了三個“好”字,将玺印递还给王雄诞后,方压低声音道:
“今日陛下大婚,禁卫人手早已安排妥当,不能轻动。王兄你是先生推举的,这手上功夫想来也是极好的。等过个几日,到十二月初,殿前司御前比武,你早早准备,争取博得个头彩,入陛下之眼。可惜,本将不过是一都指挥使,无权随意调动禁军,否则,何用如此麻烦。”
说到最后,语气中有些闷闷之意。
王雄诞也是果决之辈,知道眼前之人如今的难处,当下抱拳道:
“张将军莫要如此说,将军提点之恩,雄诞没齿难忘。”
朝中有人好办事,多出这近一月光景提前准备,等于在比武时凭空多出几分胜算来。
“若真记得本将恩情,那就好好为陛下办事便是。”
张绣抬手拍了拍王雄诞的肩甲,语气中颇有些唏嘘,抬头望向深宫中那座最显眼的宫殿——福宁殿。
王先生在信中说,他被太和王一党步步紧逼,不得已与之虚与委蛇,这与陛下联系,为陛下出谋划策的次数,从收信日起恐将进一步减少,守护陛下的重任,就只能暂时交到佑维你手中了,还望佑维你莫负皇恩,莫负陛下。
但我张绣在禁军虽步履维艰,焉有陛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与虎狼周旋难乎?
想到这里,张绣一时间心如刀割,一双虎目中泛起丝丝泪光来。
“将军,除此之外,小人有一事相求。”
这时,王雄诞的声音再度响起。
张绣收起心中激荡情绪,眨了眨眼睛,方才看向对方。
“莫要如此客气,你是先生推举之人,何必如此拘谨?只要本将能帮上忙,且不违忠义二字,但说无妨。”
张绣笑道。
“实不瞒将军,雄诞在家乡时,曾有一同村好友,论武艺,论兵法,不在雄诞之下。只是他早年间投军,雄诞也不知其下落。谁知雄诞得堂兄书信,入神京加入禁卫后,方在偶然间与对方再度聚首。”
“哦?”
张绣一听,顿时来了兴,急忙追问。
“你那同村好友也在这禁军之中?能被王兄弟你如此称赞,想来也是不凡之辈。就是不知你那好友姓甚名谁,也在那范都指挥使麾下?”
“回张将军的话,小人好友姓阚名棱。”
不等对方说完,张绣便已瞪圆了眼睛。
“那阚愣子是你口中那同村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