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必须反驳,哪怕扯谎,也不能弱了气势。
“寒门掌权,必定要从那些世家大宗手里争夺位置,以长公主的冷血,就算不至于过河拆桥,也不会给下太多好处,到时候,只要宁国挑拨挑拨,两方就会决裂!”
洪毅深知防御不如进攻,又高声问:“王大人说这说那,不知支持的到底是谁!”
王礼仁理理衣衫,严肃道:“是九公主。”
洪毅一愣,燕国不是只有八个公主?
九公主是哪里……是林小鹿!
“王大人真是可笑,九公主并非……”洪毅想说,九公主并非王室血脉,继承不了大统,话到嘴边想起来,林小鹿还真有燕王的血脉!
他正色道:“九公主毫无根基,且名声有损,根本没有继位的可能!”
“若是以前,确实没有,可几日前陛下说了,所有王子王姬,一齐竞争!”
“竞争,她凭什么!凭她的母亲还是凭她一无所有!她连书堂都没有去过!”
“嘿,这倒是要多谢长公主,小公主的老师虽然不是大儒,但也是有名的儒士。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书房里争吵起来。
本来凝重的气氛,在他们唾沫的浸润下,变得滑稽而愉快。
李义维站在一旁,吃瓜吃得欢快。
夏远懒得插口,取下腰间的竹叶酒,喝一口,驱动岁月宝鉴,随便挑一段有趣的记忆瞧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从宁国利益,聊到了对方的家人,用伦理道德来相互攻伐,试图验证对方是个无礼无德之徒,这样,对方的理念,自然也就成了不值得信任的谎言。
夏远叹,就是这些古代精英,也免不了做道德标兵,用丑闻来互相攻击。
又半炷香的功夫,两人见夏远不为所动,只有李义维两眼放光,想起自己的目的,忙回到燕东雅和林小鹿两人身上。
好夸的,之前都夸过了,两人苦思冥想,思索从何处入手。
王礼仁先想到了:“大人,小公主对您一往情深,每日早上在您身边,午后在您身边,就是晚上,都要去您那待许久,若她成了燕王,何愁燕国与宁国生分!”
洪毅瞠目结舌,心中大骂王礼仁卑鄙。
能打败卑鄙者的,只有卑鄙本身,他立即投身进去。
“大人,长公主对您也是情根暗种,您来之前,长公主问天问地问百姓,问雨问风问社稷,您来之后,早膳问您,午膳问您,晚膳还是问您。长公主美貌绝世,求亲的人能从燕江头排到燕江尾,有世家麒麟,有宗门凤凰,长公主都瞧不上,小人原本觉得蹊跷,今日一想,长公主正是在等大人啊!
论谄媚,王礼仁这个正直的御史,哪里比得过小人物出身的洪毅?不过,夏远的确与林小鹿更亲近些,王礼仁靠着这个,不落下风。
李义维听着牙酸,心中震惊,燕国人居然如此奸猾卑鄙!
那可是你们未来的女王,居然这样出卖,合适吗!
当然合适。
这可是宁国的七皇子!永宁帝最喜欢的孩子,不论是修为还是才学,都得到了证明的皇子!现在的七皇子,在各方面,已经有比拟太子的声势,永宁帝还年轻,能执掌宁国许多年,日后,皇位到谁手上,还不好说呢!
不过,听说太子与七皇子亲如兄弟,七皇子对美人的渴求远远大于皇位,日后,多半是太子执掌传国玉玺,七皇子领一片封地。
这样,也比一个小小的燕国,要尊贵得多!
李义维咂咂舌头,只恨自己不能加入王礼仁和洪毅,送一个美人儿给殿下。
他有些失落,有些后悔,十年前出发来燕国,挑选部下的时候,不该全选男人,该选几个漂亮女人。
又一炷香,王礼仁和洪毅口干舌燥,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词句,他们扭头,看夏远。
夏远站起身,踩着他们的困惑和惊疑,踏出门外。
门合上时,他的声音传入屋内。
“林小鹿。”
王礼仁跳起身,兴奋地捏紧了拳头,洪毅扶住一旁书架,面如死灰。
李义维向王礼仁拱手:“恭喜王大人。”
他又看洪毅:“洪大人还是早早弃暗投明。”
……
“他们能代表身后的人?”
睡前,含月摸着腿上少年的头发,好奇地问。
“不能,但他们身后的势力的意志,会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他们的意志。”夏远闭着眼,享受腿枕的柔软和温热。
“那王礼仁,为什么支持小鹿儿?”
“无非是相处过一阵子,知道比起燕东雅,小鹿儿才是真正的仁慈公正,而且好把控,好教导。更重要的是,燕王说的各凭手段,让小鹿儿也有了可能。”
“那个洪毅会改弦易辙吗?”
“他身后的会,但是他不会。”
“他居然能反抗身后势力的意志?”含月惊讶。
“因为我们的长公主殿下,还有另外的手段。”夏远睁开眼,想要看向空旷的角落,却只见到了胀鼓鼓的满月。
“殿下总卖关子。”
“给我洗洗脸,我就告诉你。”
夏远搂住少女的腰,笑得很不正经。
他说的洗脸,可不是用水清洗。
就算已经如此亲近,想到这个词的含义,含月还是红了脸。
她看看门窗,掀起了衣摆。
作为皇子,用水来洗脸太过寒碜,要用,当然是最好的牛乳、满月的光辉。
深吸一口气,夏远好好抹着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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