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我吧,魔女小姐!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三章勾指起誓“当月光,洒在我的脸上。”
“我想我就快变了模样……”
酒店的房间之内,夏亚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发动精神力,确认着自己空间口袋和魂约空间中的种种事物。
“道具储备确认无误。”
“精神状态尚可。”
“机械构装物,不死金属「龙蛇水银」,黑骑士机体,灵子聚变反应阵……确认完毕。”
“Readyperfectly。”
依然是与此前进行苍庭古国历史残响终幕前一样的确认语。
做完这一切后,夏亚方才缓缓转身。
然后,看向了身后的艾若拉与席尔薇雅。
“那么,开始吧。”
夏亚的声音很平淡。
就仿佛他即将去做的事情,仅仅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郊游。
但是,落在身后的银发魔女眼中,这句话的分量,却又是那般的沉重。
席尔薇雅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黑发黑眸,身形修长。
英俊的面容上轮廓深邃,神情淡漠,让人难以看穿他的心中所想。
与苍庭古国覆灭的那一日,席尔薇雅在燃烧的废墟之中,所看到的少年模样一般无二。
当初,便是这位黑发的少年将席尔薇雅从无边的黑暗中拯救,给予了自己活下去的勇气,成为了她生命中最耀眼的那一束光亮。
只是,与那一夜不同。
此时此刻。
席尔薇雅的心中清楚,面前少年眼中的决意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另一位女性而存在。
席尔薇雅的唇间微动,却最终又停了下来。
她只是,感受着心中所泛起的酸意与苦楚。
良久之后,她方才感受到自己的心中稍稍好受了几分。
夏亚又一次听到了空灵的声音在自己的精神海洋中响起。
“夏亚哥哥,你真的确定要再进一次历史残响吗?”
只是,与往日那平静淡漠的清澈声音相比。
此刻席尔薇雅的言语中,却带上了难以言喻的纠结。
“你之前从千年前历史中回来的那次,便应该知道如今的光阴长河究竟有多么狂暴。”
“哪怕是顺流而下回归原本的节点,夏亚哥哥你都差点迷失在时光裂隙里了。”
“更何况,是再一次的逆流而上。”
席尔薇雅看着夏亚的眼睛“夏亚哥哥,我知道你身上还藏着隐秘……若非如此,你当初以二三环的实力,根本不可能穿越历史,来到我的身边。”
“但是……”
苍银魔女那空灵的声音微微顿了顿:
“你应该清楚,这次不一样。”
“是啊,这次不一样。”
夏亚很坦然地点了点头。
通过自己的第二魂约,他已经清楚地得到了闪闪的回馈。
仅凭闪闪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那通往历史残响的道路已经出现了极大的阻碍,再想进入难度极高。
“所以,我才需要席尔薇雅你和小艾留在当前时间线里,为我破开历史长河。”
“同时,用圣枪,还有依靠着我们彼此之间的羁绊,成为我从历史长河中回归时的指引与道标。”
席尔薇雅的嘴唇微动。
“一定要去吗?”
话语依旧空灵而清澈,却带上了些许的波澜。
“怎么说呢……”
夏亚想了想,轻声开口:“其实单纯从绝对的理性上来讲,我是没有什么再进一次历史残响的必要。”
这句话是事实。
他的第二次系统任务其实已经完成……虽然是出于意外,但夏亚确实已经收获了「祸国者」这样的千古骂名。
任务奖励更是早已经发放了大半,就算再一次进入历史残响之中还能再收获一定的奖励,但与其所代表的风险相比却完全不成正比。
至于错误的历史什么的就更不用纠结,正如知识圣杯所言那般。
空想带终归会被修正力所修正,一切扭曲和错误终将被纠正,而铸就了错误之人则会被抹杀……这是在这个世界存在之时便烙印于最底层的基础法理。
从第一纪至今,这一定理从未被打破过。
所以哪怕伊莎黛拉干出了那样惊世骇俗的壮举,除了晨曦教廷试图插手过以外,几乎所有半神与真神都对其坐视不理。
正是因为他们知道如今伊莎黛拉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之事。
既然是泡沫,那么纵然再是繁盛,再是鲜花着锦,也终归会有破灭的那一天,这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
神话生物的寿命何其漫长,甚至足以横亘纪元的变迁……伊莎黛拉的所作所为落入祂们眼中,简直就是在追逐幻影,毫无意义可言。
白白葬送了自己来之不易的王座之身。
“可是……”
夏亚微微摇了摇头。
他同样看着席尔薇雅那双苍银色的眼睛,没有逃避。
“很遗憾,正如席尔薇雅你所见,我就是那样一个追逐着梦幻泡影之事的家伙。”
夏亚微微笑了笑。
“如果此时此刻的我,不去将那位走入了歧路的皇女殿下拉回来,那夏亚也就不是夏亚了。”
“就好像当初在苍庭古国之时,不论诺顿亦或者是黄昏古神对我所发出的邀请是多么的真诚恳切,并非是与我虚与委蛇,而是真的想和我分享权势与神座……”
“我也依然,会选择向祂们开出那一枪。”
他轻轻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眼前苍银魔女的脑袋。
那纯银色的长发,手感还是那么的柔顺,和记忆中的一样。
察觉到了夏亚的动作,席尔薇雅不由睁大了美眸。
这个动作是那么的熟悉。
在当初,她还不是传奇,也亦不是白塔之主,而仅仅只是一位家族宅邸里天真浪漫的大公之女时。
夏亚哥哥,便经常便这样一边摸着她的脑袋,一边和她讲些苍庭公国之外的故事。
讲三圣贤雪山的巍峨壮丽,讲黄金原野的无限辽阔,讲海中人鱼族在礁石上哀歌,泪水凝结为珍珠的浪漫爱情……
这是席尔薇雅心中最珍贵的回忆,哪怕历经五百年的光阴也依然历久弥新,未曾有过分毫的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