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女帝掌权以来,大明国内海晏河清,一扫先帝在前的腐朽不堪,重新将大明推向了盛世。
改科举开女学,修水利垦农田,严百官律己身。
人人都说女帝是一代明君,大明有女帝,幸哉。
而那些曾经相助于女帝的人,却也逐渐的淡出了历史,不问朝政。
两年后,杭州。
若说朝中最清闲的人是谁,自然便是远在杭州的临阳郡王。
在朝中人都在为女帝颁布的每一道政令忙碌的时候,这位郡王还跟着自己王妃过着怡然自得的小日子。
今天上上灵隐寺,明个就去西湖泛舟,好不快哉。
恰逢五月初,杭州最好的节气。
临阳郡王府。
薛泽自叶珺棠来杭州后,便做了郡王府的官家,叶珺棠做了甩手掌柜,故而什么事都先由他经手,拿捏不准的,再去寻叶珺棠。
今天亦是如此。
薛泽看了眼手中从京城送来的书信,拧了拧眉,最终还是决定去后院寻自家郡王了。
“哎哎,你慢点,小心点别摔着,小心小心。”
未至后院,便听得这位郡王小心谨慎的声音。
“叶珺棠你闭嘴,吵死了!”
回应她的,却是郡王妃十分不耐的声音。
对于这种情况,整个郡王府上下早已见惯不怪,各司其职。
薛泽踏入后院,看到眼前这番场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没眼看。
自家郡王跟母鸡护崽一般守在正慢慢练习走路的郡王妃身边,哪里还看得到从前战场上的杀伐果决,这满脸担忧谨慎的真的是自家郡王么?
再看那位郡王妃看向自家郡王的眼神,里面的嫌弃不是一星半点的,脚下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身形俨然有些不稳,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行不行?用不用去歇会?”叶珺棠安静了没一会又忍不住问道。
卫宁翻了个白眼道:“我才走了两步,你就叫我去休息,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正儿八经的离开轮椅自己走啊!”
她的腿在叶珺棠不遗余力的寻找药材还顺带从宫中将白老拐来了杭州后,几番精心调养下,终于可以下地走路。
只不过因为时间太长,还需要自身每日的锻炼,从一开始的站不稳到磕磕绊绊,再到如今终于可以不用人扶也能挪动两步,卫宁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只不过每次练习的时候,看着叶珺棠比她还紧张,生怕她磕着碰着模样,便不由好气又好笑。
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的是她,怕自己磕着碰着的也是她。
啧,昔日那个冷冰冰的郡主哪去了?
这般想着,卫宁的唇角却是止不住的上扬,却依旧凶巴巴的开口道:“你若再这样,改明个起就别来陪我,我自个练,什么时候练好了,你再过来。”
“别别别,我不说话了。”叶珺棠连忙道。
实在没眼看下去的薛泽,忍不住轻咳一声,两人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
薛泽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家郡主一秒变得神色淡淡,瞅着他道:“什么事?”
啧,您这变脸速度真快。
薛泽忍不住腹诽一声,却还是认命的上前将书信递给了叶珺棠。
“京城来的。”
叶珺棠面带困惑,接过后拆开了信封,扫了眼信纸上的内容眉梢微皱。
“怎的了?”卫宁见着,忍不住询问道。
“陛下立了姜太师的长孙,姜宸为皇夫,择日大婚。”叶珺棠忍不住叹了口气。
瞧人唉声叹气,卫宁忍不住笑道:“行了,这是好事,你叹什么气?”
“不是,就是为陛下跟宛筠可惜罢了。”叶珺棠摇摇头说道。
卫宁顿觉好笑道:“旁人之事,你倒是比旁人还上心,如今这般,对她二人而已,未必不是件好事,陛下重权势,宛筠好自由,本就是两路人,就是在一起了,终有一日也会分开,长痛不如短痛,你就莫要操心了。”
听人这么说,叶珺棠也自觉自个操心多了,随后便道:“哎,你说,陛下新婚,咱们可要送什么贺礼?”
“这杭州人杰地灵,随便送点就行,反正就是走那么个形势。”卫宁满不在意的开口。
叶珺棠好笑的开口道:“你呀,若是叫陛下听了去,不定得多伤心。”
卫宁却不管,只道:“行了,你去库房准备,我继续走会。”
说着便要撵人,哪曾想,叶珺棠反应比她快,转头看向薛泽道:“此事你去准备,不可怠慢。”
薛泽:……
“是。”他终是抱拳应了一声,退下。
他就该猜到,叶珺棠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卫宁黏在一起,这种事肯定就只有他去做了。
可怜他一个大老爷们,光看着她们自个都想成个家了。
薛泽离开后,卫宁又在院中转了转,实在受不住了,这才又坐回了轮椅上,让叶珺棠推着去不远处的亭子里休息。
“说起来,近日可有宛筠的消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卫宁忍不住问道。
“上个月来了书信,道是在月氏国。”叶珺棠想了想道。
“说起来,她日子倒是过得潇洒,带着宋先生跟她的那个女仆娜莎,三个人在西域行行商,赚点小钱,前阵子,之前害遇见了容郎,跟着他学了不少。”卫宁说着,唇边勾着浅浅笑意。
“哎,对了,说起来你也许久未曾回京看过爹娘了,不若这次趁着给陛下送礼提一嘴?看她能不能叫你回去?”卫宁说着,看向了叶珺棠。
卫宁这厮,惯是嘴硬心软,嘴上说着不管旁人的事情,却还想着回去替人把把关,免得所托非人。
叶珺棠最是了解她,自然也就看了出来。
“好,我去跟薛泽说下。”
卫宁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
薛泽办事速度很快,很快贺礼连同请旨回京的折子一同送到了女帝面前。
女帝朱笔一挥,允了。
得到了女帝的允许,郡王府便忙碌起来,收拾好行囊后,一行人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