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一对友爱互助,同气连枝的姐妹俩!”
皇帝拉着郑芍走的时候,郑薇就悄悄地退到了角落里。不想,郑芍如此精准地,一眼在人堆里就找到了她。
郑芍最后的那一眼被皇后看在眼里,立刻就随之发现了郑薇。
今晚的事皇帝相信郑氏姐妹是冤枉的,可她一个字都不信!
郑薇也知道,今晚她们算是把皇后得罪死了。
皇帝那番话虽没有直接说要罚她,但是,大热的天,让太医给她开苦药喝。这惩罚说起来微不足道,可绝对是小惩大戒了。只怕,皇帝没有说停,皇后就必须一天照三顿地喝药。
在皇后动了拿郑芍做枪,要她去跟云充容斗,自己坐收渔人之利主意的那一刻起,郑薇就知道,她们姐妹跟皇后再没有了和平的余地。或者说,连跟皇后维持和平的假象也没有了。
但是只要皇后还想要当她的“贤良人”,至少不会当面拿她怎么样。郑薇标标准准地行了一个蹲礼,柔顺地说道:“臣妾不敢当。”
皇后半晌没有说话。
被人又是捆又是拖的折腾一晚上,郑薇早就快散架了。她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没有多久,腿都在发颤。
沈俊拿手指捅了捅还在翻看那小半瓶玉容膏的蒋太医,轻声道:“太医,现在天晚了,也没有宫轿,还是我背你出宫吧。”
蒋太医这才想起还有事要做,对着沈俊摇摇头,转向皇后拱了拱手:“娘娘,您可是要在这里让老臣为您请脉?”
皇后收回视线,淡淡道:“不了,还请太医跟本宫去一趟坤和宫吧。”
目送着皇后出了云充容寝房的门,郑薇轻轻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活动着酸痛得快麻掉的腿脚,准备往回走。
这时,只听身后轻轻一声抽泣:“郑妹妹请留步。”
郑薇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问道:“云充容可还有什么事?”
云充容拿帕子捂着半张脸,两行眼泪从眼眶中汩汩而下:“郑妹妹,我一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陷害我?”
郑薇故作不懂,惊道:“充容娘娘,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不知道你不能用玉容膏,这是我的错,可我绝无害你之意啊!”
云充容望着她窗台上那盆盛开的花凄笑一声:“这里没有别人,郑妹妹不必这样。若不是信你,我也不会试都不试,便用了你送的玉容膏。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对了,那天你赞我这里的芦荟花开得好,拉着我去赏花,结果我手指被花刺刺破发痒,你都看在眼里吧?妹妹真是好心思!亏我还好意提醒你,说这花不能摸,我和芷兰摸了都发痒呢。你既然起了心要害我,当初又何必救我起来?我当天若是死在那池塘里,你今日不是省了这番手段?”
郑薇却不想与她多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捂着胸口惊吓道:“娘娘可不要乱说,会要人命的!而且,”她眼底忍不住浮上一层讥色,“云充容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死在那里呢?”
那天她救人时还没有多想,可过后再一细思,有谁掉在水里这么半天,还扑腾得那么欢实?等到郑薇救她的时候,她反而把头沉到水底一动不动了?要知道,郑薇和郑芍穿着长裙,本来行动就不变。何况她们跑得再快,想抵达御花园的另一头也起码要小半刻的时间。一点水性都不懂,在淤泥那么多,水也不算很深的地方能挣扎这么久都沉不下去?
张嫔只是眼气云充容,说了几句酸话,她却能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换张嫔被打入冷宫永不得翻身……小白花演多了,她真以为自己就纯白无瑕了?
郑薇救云充容都好些天了,她早不谢晚不谢,非要等到她撞见皇帝跟她亲亲我我,再通过皇帝的手来谢她。她真不是在借机向郑芍炫耀自己与众不同的宠爱,并挑拨她跟郑芍的姐妹关系吗?
有些事彼此明白,却不必说破。但云充容想演戏,郑薇可不想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