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您今天约了人吗？”
谢苍有点茫然，摇头道：“没有。”
“是这样，门口有位夫人，说想和您见一面。”
夫人？
谢苍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疑惑道：“是谁？”
保镖将手机拿离耳边，在那边问了一句什么，之后才对谢苍说：“顾夫人。”
“顾……顾？”
保镖语气没多大起伏：“顾耀的母亲。”
闻言，谢苍眉头一皱，问：“她找我什么事？”
“她说想和你聊聊顾耀，楚少爷吩咐过，您如果同意我们才能放她进去。”
那边没人再说话，谢苍想了想，顾夫人应该是来和他谈谈关于网上的那些事，估计是想两边一起澄清，枪击事件只是个误会。
毕竟这件事之后，对顾耀的名声可不太好。
“让她进来吧。”
谢苍准备挂断电话，忽然听见保镖说：“您人可以进去，手提包请放在这里，临走前再来取。”
“……”
放下电话，他本想泡杯咖啡，想到顾夫人或许不喜欢，就烧了壶开水，捣鼓了些茶叶出来。
门铃被按响，谢苍开门，门外站着一位面带浅笑的妇人。
她穿着朴素的大衣，头发卷在毛领里，双眼很清澈，一眨不眨地看着谢苍。那双眼里和蔼的笑意让谢苍愣了一下：“顾夫人？”
他本以为顾夫人会是一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样子，毕竟顾耀就是这样。
“你好，我是顾耀的母亲，我姓宋。”
听她这么介绍自己，谢苍诧异地挑了下眉头，顾耀的父母离婚了？
谢苍弯腰将她请进门：“宋夫人，请进。”
宋夫人点点头，走了进来。
她没有四处乱看，在谢苍的牵引下坐到了沙发上。
“喝水还是茶？”
她颔首，“喝水就行。”
谢苍把茶杯放到她面前：“您找我有什么事？”
宋夫人抿了口水，说：“和你谈谈顾耀的事。”
“网上那件事？”
“不是。”
谢苍疑惑不已：“那是什么？”
“知麟那孩子的事。”
听她这么说，谢苍收起笑容，审视道：“顾耀对他做的事，你都知道？”
察觉到谢苍态度的变化，宋夫人苦笑一声：“对。身为父母为了孩子都很自私，我也不例外。这次来找你，是我想再自私一次。”
“这件事您不用来找我。”谢苍强硬地说。
“我不找你，还能找谁？知道知麟在哪里的人只有你了。”
不得不承认，在刚看见宋夫人的时候，他以为对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找到之后呢？再被顾耀绑在身边？您的儿子是人，别人的儿子就不是了吗？”
宋夫人事先预料到谢苍的反应，没在意，笑了笑：“我给你讲讲耀儿以前的事，你再做决定。”
“不用了……”
“你知道有种‘微笑’教育吗？”宋夫人自顾自地说起来，似乎断定谢苍不会拒绝。
谢苍沉着脸没说话，宋夫人继续说：“耀儿就被毁在了这种教育里。”
“他小时候很优异，各方面都很优异。可是他父亲爱面子不满足，在家里对他非打即骂，而且，他从不让耀儿哭，就连被打的时候，他都要耀儿笑，无论面对什么都要笑。”宋夫人叹息一声，“我以为他只是太严厉，劝耀儿别惹他生气，后来才知道，他不是太严厉，他是根本不喜欢我们母子，结婚那么多年，他从未接纳过我们。”
谢苍没有打断，脸色很镇定，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我和耀儿的父亲离婚那天，耀儿即将高考。他恨他的父亲，也爱他的父亲，知麟那孩子很善良，高考前一晚他陪着耀儿，耀儿习惯了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知麟把他抱进怀里，轻声安慰他。我一直很后悔在那天提出离婚。”
谢苍眼神带着冷意：“所以，顾耀算是恩将仇报？”
宋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但是你无法否认，在知麟失去双亲之后，一直是顾耀在帮他。如果没有顾耀他活不到现在，同样的，没有他顾耀也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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