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堂这一伤不要紧,回到班级后竟然成了全班的重点观察对象,总有同学时不时回头看她,最大的猜测是打架。
没有同学愿意主动靠近喜欢打架的不良少女,何况对方还是转学生,来路本身就引人猜测。
所以转来这里之后还没有同学跟赵新堂说过话,加上又没同桌,不过她一点都不介意,独行惯了,要是有个人突然冒出来粘乎,她反而不太接受。
初中混几年,赵新堂什么场面没见过,像今天这样还不足以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她该睡睡,该画画,课间还不忘发信息骚扰徐滢。
“帮我把叶忱的电话号码弄来。”
“你觉得我一个顶着250度近视眼镜的人朝他要电话,他会给吗?”
“说不定他同情心一泛滥……你就有了可乘之机。”
“不帮!”
赵新堂和徐滢的友情一直是相爱相杀模式,而且一旦启动就停不下来,互怼更欢乐。
“你不是刚当上班长吗?就说班主任让你统计的。”
赵新堂鬼主意一堆,光说不练,指使别人的时候倒是一套套的。
不提这个还好,徐滢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最开始班主任心里最佳的班长人选是叶忱,他拒绝后班主任才找的自己……
而且叶忱不光拒绝了班主任,还顺带拒绝了所有想让他当课代表的任课老师,班里有同学私下议论,说他太能装逼,但徐滢觉得他是打心里不愿掺合这些事儿。
毕竟让一个惜字如金的人每天追着同学屁股后面要作业的场景,光想想就充满了违和感。
“自己要去!”,徐滢回她。
“你再讲一次?!”
几个回合之后,谈话最终以赵新堂的软硬兼施结束,徐滢惜败,答应帮她试试看,但不一定成功。
以前都是帮赵新堂拒绝别人的情书,主动帮她追男生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徐滢慌张得很,生怕搞砸。
……
第二天上学,赵新堂转到明川一中的事到底被谢浃泽知道了。
两个同时迟到的人在学校大门口意外遇见,谢浃泽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就被赵新堂推给门卫大哥,自己先跑路。
谢浃泽也不是吃素的,早自习下课直接到高一三班门口找赵新堂兴师问罪,具体他是怎么精准找过来的赵新堂不得而知。
一定是徐滢“背叛”了她。
“说说吧。”
走廊里,谢浃泽眯着眼看她,抛去喜欢,他俩的革命友谊丝毫不输给徐滢,至于要不要把革命友谊再升华一下完全取决于赵新堂。
“老赵…非让我来,我就这一个爸,不能不孝,是吧?”
“信你就出鬼了。”
谢浃泽看着赵新堂,气消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是赵新堂害他早上被门卫大哥扣了一分,班主任罚他去扫教师楼前的小花园。
连续一个星期……
“那我要不撞见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赵新堂点头,“还别说,确实有这个想法。”
她是开玩笑的语气,谢浃泽也信她是开玩笑。
“脸怎么弄的?被蚊子咬了还是打架了?”
赵新堂刚要回答,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睛一眨,“邪念”横生。
三、二、一。
赵新堂心里数着拍子,在叶忱正好走到身后的时候向后迈了一步,结果恶作剧没搞成,自己差点绊倒。
谢浃泽眼看着赵新堂摇晃后仰,不偏不倚地靠在身后男同学身上,被撞的男同学直接把人推开,然后看了他一眼。
没错,看的是谢浃泽。
两人目光短暂交会后错开。
“是你啊。”
赵新堂摆出一副受惊小白兔转危为安的无辜样子。
意料中,叶忱什么也没回应。
赵新堂转回来,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对谢浃泽说:“昨天不小心划了,没事儿。”
“真没事儿?”,谢浃泽有点担心,但又不能把创可贴撕下来看里面到底伤得怎样。
“真的。”
“那个。”,谢浃泽抬抬下巴,“你同学啊?”
“是。”
同一年级,不同班也算同学,赵新堂坦然觉得。
谢浃泽没多想,说:“以后有事就来高二八班找我,泽哥罩着你。”
“您老人家还是先把一个星期的小花园扫完再说吧。”
赵新堂招手再见,转身回三班。
……
下午第二节全校体活课,高一年组从三班到十四班都非常热闹,打篮球的,踢足球的,留在班里的同学也没闲着,扎堆聊天,有说有笑。
但是一二班完全是另一种画风,班里,大家死气沉沉地闷头学习,好像“体活课”这三个字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赵新堂去一班后门看了好几次,徐滢和叶忱都没出去,他俩一个坐在正数第二排,一个坐在倒数第一排,离得有点远。
叶忱在做练习册,目测已经做了三分之一,这才刚开学……简直可怕。
他坐姿很正,规规矩矩,两条长腿自然打开,在自己所属的小范围内,绝不越距。
很多同学都有一边做作业一边转笔的习惯,但是叶忱没有,在赵新堂观察的时间里他只停下来喝过一次水,再没搞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