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情。
即使现在仍旧有许多人逼逼赖赖,手底下不干不净做着各种小动作,但毋庸置疑的,已经祭过天的他就是法定的皇帝,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摆上明面的小动作被他抓到之后都可以被称之为“谋反”。
【你想太多了。】
面对胤禛的激烈陈词,康熙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你才是皇帝,就算朕现在有什么别的想法,也不能实现,毕竟你刚刚可是打算无视朕的存在。】
这番剖白的话却让胤禛瞬间黑了脸。
“所以,你果然是想了别的事情。”
【那不重要。】好家伙,这儿子现在做事怎么一套一套的?
这真的是他手把手交出来的儿子吗?
【你看朕的衣服,现在上面还有些茶渍。】
胤禛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这件事情暂时放了下来起身往外走。
反正这件事倒也不急,再催的话反而得不偿失了。
毕竟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他,他内心寂寞之下对自己自然是多多担待,多有宽容的。
不然若是半年前的皇阿玛,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听他在这里说这么多的事情。
现在皇阿玛这样的状态,倒更像是自己遥远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
【你做什么去?】
“回养心殿。”
【回养心殿做甚?难道这里没有你的衣服?】
“我不喜欢这里。”堪堪走到了宫门口的胤禛停下了脚步,眼睛直视前方,视线一时瞧不见焦距。
【什么意思?】
朕的乾清宫这么好,你竟然不喜欢!
可是等康熙再问的时候,胤禛说什么也不出声了。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乾清宫,往养心殿走去了。
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好说话,但是等走到人多的地方,难道要他胤禛背上一个自言自语的名头吗?
所以这一路上任凭康熙怎么作妖,胤禛愣是抿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不是说去养心殿吗?可朕瞧着这怎么是去储秀宫的路?】
而且刚刚胤禛他不是开口对这个苏培盛说去养心殿吗?这怎么还往储秀宫去了?是他刚刚没有注意听,错过什么了吗?
“皇上,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正躺在床上,奴才……”
等轿子停下来之后,胤禛一脸孤傲地抬起下巴等着奴才们将他伺候好后抬脚往宫里头走,苏培盛三两步跟了上来低声说着里面的情况。
“不用了,你们就候在外面吧。”
止步于宫前,胤禛停下脚步看向跟在后面的一行人。
“朕去瞧朕的皇后,你们跟着做什么?”
众人纷纷低下头弯下腰亦是不敢,唯有康熙冷哼一声,在心里低骂你这怕不是专门说给朕听的吧?
【朕难道还不能见一下朕的儿媳妇了?】
胤禛看了一眼康熙没说话,转身踏进了储秀宫里。
室内很温暖,比起外面的冷冽,进了这宫就像是入了暖房,让人无故地便放松了心神。
他走进去的时候,皇后乌拉那拉氏一眼便瞧见了他,挣扎着就要下地行礼。
“不必了。”胤禛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走到了近前坐了下来,“身体要紧。”
“皇上,”乌拉那拉氏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是万死也不足惜了。”
又说这种话?
动不动就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那朕以后多过来看看你。”胤禛握住乌拉那拉氏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安慰道,“也许你便能早日能好起来了。”
“臣妾一定会的,”有些贪婪地将自己埋进了胤禛的怀里,“臣妾准备明天再去瞧瞧太后,听说她最近身子也不太爽利……”
“明日要过去吗?”
“嗯。”
正好,不用自己再多交代什么了。
心里感叹着这份好运,胤禛抬手拍了拍乌拉那拉氏的肩膀,“辛苦你了。”
“都是为了皇上,臣妾才不会辛苦呢。”
从胤禛怀里抬起头,乌拉那拉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也许是因为身体不太好的缘故,所以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一笑的话面上竟染上了一丝红晕,细瞧起来有一种病中西施的美感。
乌拉那拉氏的脸更红了,因为皇上的眼睛就那么一眨也不眨地直盯她看,就像是入迷了一般,令人面红心跳,耳根子发烫。
“皇上……”乌拉那拉氏有些羞恼地推了推胤禛的胸膛,“不要这么看着臣妾。”
“嗯。”
胤禛“听话的”收回了视线。
如果不是胤禛主动开口,那么乌拉那拉氏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在刚刚胤禛的心里想的其实是另外一句话:真的吗?朕不信。
怎么会有人是单纯为了他而存在呢?也不会有人的心里满眼都是他再放不下别人。
家族,孩子,妯娌等等等等,每个人都要为了那么多事情而考虑,怎么会只为了他一个人呢?
都是骗子。
骗了他,也不会脸红心跳不好意思。
“朕恐明日额娘她还会为难于你,你不若告诉她,如果她愿意加封为太后,那朕便让十四弟回来。”
“皇上?”乌拉那拉氏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下有些紧张,连忙坐直了身体看向胤禛,“这件事恐有不妥……”
“朕自有打算。”胤禛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对了,你下令重新替先皇做一件龙袍,七日之后,有祭天仪式。”
“可先前不是已经……”
“传令下去吧。”胤禛不想过多解释,直接带过了这件事后低下头又于他的皇后说了几句话,安慰了他几句,听她发了一些牢骚,跟着她批评了一些不安分的妃嫔,又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便以还有奏折要处理离开了储秀宫。
【这么快!】
刚踏出一个人影就朝他飞了过来,胤禛脚下一顿差点没惊呼出声。很是无奈地瞧了一眼康熙后,胤禛清了清嗓子看向苏培盛。
“走吧,回养心殿。”
“嗻。”
起驾的声音远远地传进了储秀宫里,原本还一副病容的乌拉那拉氏坐在铜镜前任由身后的宫女装点打扮着自己。
“皇后娘娘,奴婢将衣服拿过来了。”
乌拉那拉氏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这件正红色的衣袍上,嘴角微微勾起。
“娘娘,皇上不是说明日才让您过去吗?”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得力嬷嬷,乌嬷嬷此刻正一脸担忧地看向自家娘娘,“而且娘娘您的病若是现在就好了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