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弦衣到的时候,包厢里的菜早已上好。
对带着她一路进来的侍应生略一点头,对方便轻轻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这是上次她来过的包厢,不同的是,她和骆成轩的位置做了个对调。
走到对方面前坐下后,她开口道:“你说有事和我谈?”
她今天穿着依旧简单,磨白的长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双腿,斜肩上衣外罩一件灯笼袖针织衫,面上同样不施半点脂粉,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微微上扬的眉梢和幽暗的双目让她看起来有些冷淡。
而在头顶灯光的印照下,她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一层轻纱,原本有三分冷然的面容也显得柔和了些。
看着眼前的人,骆成轩声音也低了些。
“殷素欣的事,多谢你愿意帮忙。”他道,“爷爷知道后很高兴。”
戚弦衣“嗯”了一声,并不很上心。
“我看见了,她应该是暂时收手了,如果之后还有什么动作,我同样可以配合你。”
上回骆成轩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同意协议离婚,但要她答应一个条件。
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骆成轩想让她出面证明,其实当夜的事情都是殷素欣捏造的,是她亲自接骆成轩回家,所谓的共度一夜根本子虚乌有。
这其实是他们在说谎,但骆成轩一再保证,他跟殷素欣根本什么没发生,而骆氏其实早已查到殷素欣去做检查的医院,更得知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对方声称的四个月,也就是说,孩子真的和骆成轩没关系。
这些都是戚弦衣答应骆成轩后,他告知的。
当时两人说好,只要骆氏发出声明,戚弦衣便以骆氏总裁夫人的名义出来证明当夜的情况,至于其他的,骆成轩自己会叫人去做。
因为对方答应事后就会去离婚,戚弦衣便没多做考虑,爽快应下。
及至微博上这事情再次发酵后,她才知道,原来骆成轩不仅查到殷素欣做检查的医院,更是直接找到了当天夜里的酒店,让酒店一方对此事彻底闭嘴。
而后来在网上说去酒店问了的路人,其实也是骆氏这边做的公关手段罢了。
殷素欣本身就理亏,孩子其实根本不是骆成轩的,她不过不甘心想把这事还和骆成轩扯上关系。但她没想到戚弦衣会一点芥蒂都没有地替骆成轩澄清,而酒店那边更是颠倒黑白,说当天夜里只接待了她一个人。
她当初为了将这事闹大,找了好些媒体,甚至自己认识的那些微博大V,她信誓旦旦跟别人保证自己说的一定是真的,以为骆氏不会认真应对这种花边消息,自己也好从中得利。没料到一切竟反转得这样快,她甚至来不及想好之后的对策,便已经彻底成为路人嘲讽唾弃的对象。连带着那些当时替她发文章的人都纷纷反过来质问嘲讽她。
因为没了帮助,她一个人再掀不起风波,只能灰溜溜删了微博销了号,再也不折腾。
正因如此,这事来得突然的事,结束的也极快,不过两三天,热度便彻底下去,到了一周之后的今天,网上几乎已经无人提起这件事了。
而先前骆成轩答应的此事告一段落后会和她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故而戚弦衣并不太着急,在此之后自己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甚至老爷子和她通话,问到她的想法,她都告知对方自己眼下并不想搬回老宅。而因着心中有愧,老爷子也不便多说,只得由着她去。
至于骆成轩,这几天从未和她联系过,直到今天。
今天一早,戚弦衣便收到对方的微信消息,说有事和她谈,问她是否有时间。当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便说自己定了和上次一样的餐厅包厢,问她大概多久能到。
简单回复对方后,她便梳洗换衣,直接往这里过来。
当听到对方提起殷素欣的事,她并未在意,只是告诉对方自己可以继续配合。
而骆成轩看着她的模样,忽地伸手替她倒了杯酒。
“这是你来之前我点的,说是这里的特色,度数不高,口感甜糯,很适合女性饮用。”
随着他的话,酒葫芦中装着的乳白色液体缓缓倾倒在色彩夺目的琉璃杯中,与杯壁相应成色。
看着杯中的液体,戚弦衣并未急着拿起,反而看着对方:“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一句殷素欣的事,然后喝酒?”
她原本是抱着同对方谈离婚的心思来的,要不是对方先前提了句,让她一个人来,她可能会跟上回一样,把律师也叫来。
可没想到来了后,对方压根没有提离婚的想法,反而给她倒了杯酒。
“是有事跟你谈。”骆成轩的声音轻缓,“只是怕你喝不了酒,特意点的这个,你要是不想喝不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