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来周颐的心头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好似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硬生生的剥离了一样。
手机无意识的从掌心跌落,摔在床上,微弹起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周颐心头那串属于妻子的电话号码也隐了下去,不敢再想起。
这个时候…如果记得没有错的话,妻子还在和大学时的女友在一起,后来因为一个要继承公司,一个要出国才和平分了手,等到周颐毕业,她们之间的故事才会慢慢展开。
现在的她跟妻子……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周颐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忽然从回到十八岁,这个时间,这个节点,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一夜心里满是疑惑地周颐直到凌晨3点才堪堪睡下,睡着了后睡得也不□□稳,梦里的她一直梦见自己在被人追逐,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里奔跑着,直到进入一条小巷,直到闯入一扇门中,门里的布局与她婚后所生活的住所并无二致,只是里面的另外一个女主人并不是她。
她看见墙上那本该挂着她与妻子的结婚照变成了她的妻子和另外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alpha的合影,她站在客厅,仰着头看着墙上那挂着的一对恩爱的妻妻合影,明明那个环境是那么熟悉,可她心里却倏然生出了一片陌生感。
不该是这样的…
“张议员那边今晚有个聚会,晚上我会回来的很晚。”安静的屋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侧耳却听,听见了是楼梯处有人在说话,然后慌忙回头,定神去看,接着她就看见了她的妻子挽着那个不知名的女alpha言笑晏晏的模样。
她们在亲密的说着什么,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与恩爱,她的妻子还亲呢而贴心的垫着脚尖为对方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在微笑中将自己的吻落在对方的脸颊上。
“好,我和女儿会在家等你的。”妻子这样说着。
周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不该是这样的…宋溪让明明是她的妻子才对,不应该那样挽着另外一个人的手的!
她莫名的发起了抖,觉得这一幕荒诞又可笑,而楼梯口的那对璧人还在说着话:
“有你们在,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周颐逃避的捂住了耳朵,不愿意再听她们的情深,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见有人在叫她们女儿的名字:
“点点?”
过了片刻,记忆里那个粉嫩如玉雕的小女孩便抱着洋娃娃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长得与妻子宋溪让不出二相,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样温柔乖巧的性格,是那些年里周颐所有柔情的源头。
周颐再度看见了女儿,心下微动,柔情四溢的她站在客厅门口想要冲过去拥抱自己的女儿可她却怎么也动不了,她过不去,更迈不动自己的腿,只能定定的站在那里叫着女儿的名字,希望女儿来到她的身边,像往日一样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盈盈的叫她“妈妈”。
可她没有等到她女儿朝她走来,甚至女儿都没有朝她的方向看一眼,只走到妻子与哪个女alpha的身前,仰着脑袋乖巧的叫着人:
“妈妈,妈咪?”
“嗡”的一声周颐脑子变成了一片空白,女儿为什么会叫那个人妈妈呢?她是不是叫错了?
不可能的…她晃了晃身形,再定眼去看,这一回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alpha的面容——不是她妻子宋溪让是谁?
可与宋溪让又有一些不同,她的妻子最是温柔和善,逢人便笑三分,而那个女alpha版的宋溪让眉目间都是带着深深的寒意与疏离,脸上是薄情寡义的凉笑。
…这不是宋溪让!
她错愕地睁大了眼,吓得后退了一步,揉了揉眼再去看妻子旁的那个女人,可看见的却是变成了omega的自己。
怎…怎会这样?
她看着那个依偎在妻子怀里的自己,明明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可她却觉得那个人是那样的陌生。
那不是她!
“不,我是你。”那个周颐看见了她,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然后朝她笑了起来,“我就是你周颐呀。”
她面上的笑是那样的刺眼与伪善,看着周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不是我!”周颐大吼着,想要冲过去狠狠地给那个脸上挂着虚伪笑容的自己一拳,可她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站在那里任那个人嘲笑着。
“我就是你,是听话的你。”那个周颐拢了拢自己的一头长发,像极了一个乖巧懂事的omega,她对她笑着,可笑容却是那么的阴毒,“你看,这本该是你拥有的,可你不听话…”
她松开了挽着宋溪让的手臂,朝她走了过来,一字一句道:“你不乖…你若是再听话些,我也不必成为你。”
“不!你不是我!”周颐愤怒地大叫着,见那个女人越靠越近,她气得转头叫着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的宋溪让,“溪让,你看着我,我才是周颐啊!”
“我才是你的妻子周颐啊!”
闻言,宋溪让终于朝她看了过来,可目光却是那么的冷,仿佛从未认识过她更与她未有过丝毫的情谊一般。
她冷着眼看着她,红唇微挑,否认了她的所有:“不,你不是。”
周颐一怔。
宋溪让薄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里面再也没有周颐熟悉的情意与爱慕,只有冷冷的嘲讽与讥笑:“你不是我的周颐,你背叛了我,你放弃了我。”
她质问着:“难道不是吗?你回到了十八岁,和展信佳重归旧好,然后放弃了我。”
“不,我没有!”周颐疯狂地摇着头,努力的解释道,“我没有放弃你啊溪让,我不会背叛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十八岁,可是我真的没有和展信佳……”
“你已经放弃我了。”宋溪让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充满的悲悯,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在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