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楼开启,万众俱静鸦雀无声之时,忽然你长身而起,微笑说了声我能……”
司徒依兰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感慨说道:“画面很好看,故事很精彩,只是很可惜,你和我一样都是不能修行的可怜人。”
“我能……”宁缺想到自己说了,大概对栏畔这少女也不会相信,温和一笑转了话头,看着幔纱那头的热闹处,悠悠说道:“如果这次二层楼只招一个人,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还这么高兴?”
司徒依兰笑着说道:“因为谢三公子的人缘比你好太多,就算有人嫉妒他,也不会摆在脸上,而会像钟大俊一样为其喝彩加油。”
宁缺沉默片刻,忽然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一个人?”
司徒依兰愣了愣,然后马上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由震惊地无法言语。
包括她在内,书院诸生都忘了那位来自燕国的隆庆皇子,可能是因为在诸生心目中,隆庆皇子是西陵神殿裁决司的大人物,是不世出的绝世修行天才,所以他们下意识里把这个人放到了更高的位置,而从未想过拿来与自己做比较,而且那位甫入长安城便惹得万家少女春思勃勃的天之娇子,这些日子深居简出于桃花巷中,连宫廷宴会都寻了个借口没有参加,真可谓是低调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隆庆皇子来长安城的目的是接替燕太子为质,但无论是他的皇子身份还是西陵神殿不容冒犯的尊严,都需要另一种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所以他要进书院二层楼深造的传闻……也许并不仅仅是传闻。”
宁缺看着她继续说道:“如果书院二层楼这一次真的只招一名学生,如果隆庆皇子真的要进二层楼,那么在你看来,谢承运还是临川王颖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谢三公子固然才华出众,但又怎么能与隆庆皇子相提并论,而王颖又年岁尚浅……”司徒依兰渐渐消化掉心中的震惊,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问道:“会不会隆庆皇子并不占入楼名额?”
宁缺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占名额,这些正在高兴的家伙们又该怎么办?”
他笑了笑,状似宽慰道:“……不过我想就算知道要与隆庆皇子竞争唯一的名额,谢承运也不会就此气馁,相反也许他能被激发出更强大的战斗意志。”
司徒依兰摇头说道:“隆庆皇子一只脚就要踏进知命,谢三公子刚刚进入不惑,二者境界相差太过巨大,战斗意志起不了太大作用。”
看着露台上那些正在高兴饮酒的同窗,想着后日二层楼开启,那位隆庆皇子潇洒走来,令书院诸生颜面无光的画面,她忧郁说道:“虽然谢三公子来自南晋,并不是我大唐人,但毕竟在书院学习了一年,他能进二层楼,我们这些唐人倒也能接受,可如果是……隆庆皇子压过诸生,成为唯一进入二层楼的人,实在难以想像到时朝中长辈们会对我们这一届学生愤怒失望成什么样子。”
隆庆皇子来自燕国,身份是位质子,然而他偏生又是西陵神殿裁决司的大人物,与大唐帝国分庭抗礼的世敌,如果让这样一个人,在长安城内以强大实力直接压倒大唐帝国年轻一代俊彦,便等若在是大唐帝国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我不明白书院这次为什么会这这个规矩。”司徒依兰皱眉看着湖中焦燥游动的鱼儿,说道:“这岂不是刻意为那位隆庆皇子营造出一览众山下的场景?”
宁缺笑着安慰道:“都还没开始,也不知道书院二层楼究竟该如何进,你怎么能提前预知唯一能进二层楼的人就是隆庆皇子?”
“西陵神殿乃我大唐世敌,即便站在敌人的立场上,我也必须承认,那位隆庆皇子绝对是当今世间年轻一代最优秀的人物,难觅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