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节课是体育课。
因为下午只有三节课,体育课又是最后一节,不少同学都商量着直接回家。
沈星泽作为新同学,行动便更加肆无忌惮。
他收拾好了书包,单肩背上,懒散的打着哈欠打算离开,面前便递上了一本书。
“沈……沈星泽,你的书。”
那声音小小的,弱弱的。
还未变声的少年人嗓音清亮。
沈星泽笑着偏头,他瞄着燕如歌的发顶,语气也含着笑:“不说声谢谢?”
“谢谢。”燕如歌赶紧补了句。
“不客气。”
沈星泽从燕如歌的手中将书拿开。
他看着燕如歌弱气的模样,只觉得心里痒痒。
——太弱了。
沈星泽在心底说道。
因为父母的关系,沈星泽恐怕只能在学校里呆一个星期。
一星期的时间,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不可能引导整个班级的同学们一心向善——也不可能让燕如歌从弱气小子,变成武林冠军、打遍天下无敌手。
他几乎什么都帮不了眼前的可怜人。
但是他可以帮他改一改观念。
——小孩子会为了融入集体而做出无数不可思议的蠢事,成年人却大都享受孤独与自我。
这是沈星泽想要教给燕如歌的。
“你可以不用容忍那小子的。”沈星泽笑着:“欺软怕硬的东西,只要你够硬,他根本碰也不敢碰你。”
燕如歌捏紧了衣服。
“你下回可以试试。”沈星泽瞄了眼教室里的张虎。
张虎冷着张脸看向沈星泽这边——他记着这个新来的漂亮小子打扰了他的好兴致。
可沈星泽却没被张虎吓到。
他依旧眯着眼睛笑着,手掌轻轻在燕如歌的发顶揉了把,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室,背着书包走人的模样格外大方。
燕如歌只觉得脑袋顶仿佛被火燎过般灼热。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瞄向身后。
张虎站起身,握着拳头。
燕如歌空着手。
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燕如歌的眼睛,他透过发丝的缝隙看着张虎的方向,眉眼平静淡定。
.
沈星泽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
从社畜回归到初中生时代,最让沈星泽苦恼的就是作息时间。
社畜时光日夜颠倒,而如今沈星泽却要六点半起床。
他趴在床上痛苦的揉着眼睛,半晌才慢悠悠的下了床。沈星泽趴在洗手台上洗漱,等时间逼近死线,才提着书包幽幽朝着学校赶去。
沈星泽进教室的时候就察觉出了气氛不对。
他刚刚落座,同桌便趴了过来。
对方欲言又止,半晌才试探着问道:“你昨天晚上跟燕如歌说了什么?”
“嗯?”沈星泽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眼:“问这个做什么?”
“昨天张虎打燕如歌的时候,他反抗了……他拿着笔戳破了张虎的脑袋。”同桌怀着点抱怨的骂了句:“真是坏透了。”
沈星泽配合得点点头。
同桌见沈星泽点头,马上笑嘻嘻的凑过来:“你也这么觉得吧?我跟你说,燕如歌可恶心了,偷钱,妈妈还是个女表子……”
“等下。”沈星泽挥了挥手。“你刚才说哪个坏透了?”
“燕如歌啊,他把人脑袋扎破了,还不坏啊?”
同桌不解的看着沈星泽。
沈星泽笑了下。
“谁先动的手啊?”沈星泽问道。
“张虎。”
“燕如歌打得过张虎吗?”
“他哪打得过。”同桌笑了下。
“那他哪怕拿着板凳帮张虎的脑袋开了个瓢,那都是正当防卫。”沈星泽脸上的笑容没了,他冷眼看着同桌,直到对方避开了眼神。
沈星泽缓缓起身。
他抬手揉了揉后颈,然后朝着办公室走过去。
还没走近,沈星泽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吵闹声。
沈星泽没听到燕如歌的声音。
他推开门,就看到被压着跪在地上的燕如歌和两对怒目相对的男女。
沈星泽进门竟然没有引起其中任何一人的注意。
“赔钱,打成那个样子还不赔钱?你们家耍无赖呢?”
“不赔!我今天把人压着给你跪下道歉,爱接受不接受,反正我们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