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本督放出潼关炸营传言,放贼入河南,而后调五省之力,将闯贼彻底剿灭于此。”
看着最后汪乔年手指的地方,贺人龙震惊不已。
“南阳?”
“正是,如今有能力与闯贼相抗的,只有南阳!”
汪乔年自信一笑,道:“本督早已知晓,今南阳守军大部都是那朱由桦的部下,这朱由桦先退李闯,又败献贼,想必贼军亦对他心生畏惧。”
“皇族掌兵,这本于法理不合,然当此乱世之时,该当摒弃循规蹈矩,万众一心,矢志击贼!”
“闯贼入河南以后,我即率部进驻洛阳,扼贼退路,你贺营追击贼寇,务必将其迫入南阳。“
“在这之后,本督将会传檄开封王绍禹,使他屯拒汝州-舞阳一线,再令牛成虎部守汝宁。”
“如此,贼必入南阳!”
听完这些,贺人龙有些惊讶。
这汪乔年看来是有些东西,每一步都想好了,如果真按他所说,李自成真会被一步步逼进南阳。
到时再配合南阳王朱由桦的力量,剿贼不难!
但各部真的会这么听话?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万历天启年间,没几个人会真正依计策行事,就连他贺人龙,从前也是个随心所欲的主。
果然,贺人龙刚想到这里,便听汪乔年说道:
“这些都是本督前几日所想,然檄文发布已有八日,来的却只有你一个贺营,兵饷未齐,粮械未至,督师那边亦没有什么消息传回。”
“照此下去,再过几日,闯营动向未知,计策便会成空。”
贺人龙自然明白每一日时间的重要性,便起身道:“末将先率部出关,与那李洪基战上一次,也好教他不敢轻举妄动!”
“兵力不足,粮械不齐,出关无异于以肉喂虎!”汪乔年说完,看了一眼焦躁不安的贺人龙,道:
“我虽为三边总督,但手中能用的官军却不如闯贼,而今没什么其它的办法,只有等待。”
贺人龙叫道:“等什么?再等下去,西安失陷,我贺疯子不会有什么事,但陕督您必会被朝廷降罪责罚,只怕下场还不如那丁启睿!”
汪乔年闻言呵呵一笑,“本督又何尝不知,但本督不能因一人安危就耽误了剿贼大计。”
“朝廷家底只有这些,贸然出关,损兵折将,损害的是剿贼力量,本督要给一个人留着这些家底。”
“待他出关,贼寇,旦夕可定!”
高杰站起身来,沉声问道:“那是何人,竟如此厉害?”
汪乔年冷笑几声,道:“此人能耐高我十辈不止,那李洪基与之相比,不过是绕梁顽童罢了。”
贺人龙一惊,拍桌道:“孙白谷?”
......
与此同时,京师大狱。
一名身穿蟒袍的太监缓缓走入其中,经过之处,无人不是对他点头哈腰。
这太监来到最内牢房,恭敬道:“孙督师,皇上有请,恭喜,您要复出了。”
牢中之人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他披头散发,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刻着的地图。
上面标着,陕西-潼关-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