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沉痛地摇了摇头:“恩师,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太子的错处,会被人无限放大,这个后果我无法承受!一旦被揭露动摇的是我的根本!”
“殿下。”老太傅心力交瘁,双手向太子行礼:“可你知道你隐瞒不报,一旦被查出来,罪过要更加严重。陛下可以容忍你犯挥霍这样的错误,但绝不容忍你欺瞒他。”
“不!”太子倒退了两步,跌坐在台阶上摇了摇头:“一定有别的办法,只要把太府寺的欠款给还上,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问题是这六百万钱,他到哪里筹措去
箫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已经给太子想出了办法,虽然是下策,却不会动摇太子根本,可惜太子眼下这个样子,定然是不会听他的。
“殿下,老臣告退了,我所说的话,你好好思量一下。”
太子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方法,其余都不可用,只有箫太傅所说确实有些道理。可就算他向阿耶如实承认所犯错误,阿耶也应承不追究,可此事必然会在阿耶这里留下阴影,他的错处也会被时常拿出来提一提,日后必然变成他不堪为太子的口实。
箫太傅走后,太子连忙派人到鄂王府和光王府上,希望两位兄弟能够挪用钱财,救他这个急。可宫人传回来的消息却说,两位亲王也自顾不暇,或多或少欠有太府寺的钱财,这可真算是难兄难弟了。
东宫此刻人心惶惶,太子坐在台阶上心乱如麻,这些站在嘉德殿上的太子近臣相互争吵,却想不出实用的办法。
……
李嗣业他们坐在值房内等待换班,时辰一到,内率府外的滴漏声音陡然增大,紧接着是一声铜钹敲响。
他们几人同时站起身来,把刀挎到腰间,前方嘉德殿值守。
跟他们轮换的几个人站在殿门外台阶的两边,李嗣业上前去交接站岗,换下来的兄弟长吸了一口气,低声对他说道:“机灵点儿,里面都乱成一锅粥了,别撞到刀口上!”
李嗣业好奇地低声问他:“里面出了什么事?”
这位千牛用眼神表示出事情的严重性,逃跑似的离开了嘉德殿。
李嗣业安稳地站好,眼睛目视前方,装作对殿中的情形不感兴趣。
李瑛突然从台阶上站起来,大踏步地往外面走去,内侍连忙追上去问:“殿下,您要到哪里去。”
“我去散散心,呆在这里,永远也想不出办法!”
内侍慌忙跟上,并且伸手招呼他们这几个站岗的千牛:“快,快跟上,保护殿下的安全!”
太子并没有出宫,而是跑到东宫的厩牧署,从马厩里牵出了自己最爱的那匹青骓,也没有套马鞍,直接翻身骑在马背上,拽着马缰在东宫的后花园中疾驰狂奔。
他这放松压力的方法倒是好,可就苦了李嗣业他们这些千牛们,有几个人也没有上鞍,歪歪扭扭地骑着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