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可惜。”一名与文士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轻声道。
男子穿着与二十年纵横九州的军神郭仪颇为相似:身披银甲,头戴银盔,背后披着白色披风。
银盔之下则是一张英俊至极的脸,剑眉星目,面冠如玉,想必仅凭这一张脸便已可引得无数怀春少女魂牵梦萦。在他身边,那长相俊秀的青年顿时显得黯然失色。
蜀地灵秀,蜀人无论男女皆俊俏得很,百年来,历代群芳谱与美男榜上的人物也大多出自宋雍两国。
说起来,雍王室还是百多年前灭亡的唐帝国王族李氏的一支分支,雍国自唐帝国灭亡一直存在至今,若是单论国祚,雍国还要超过宋国。
蜀地地势崎岖且复杂,可谓易守难攻之地,雍国便是凭此屹立百年而不倒。天岚城虽为天下第一城,却也有过易主的经历。然而雍都虞城百年来却是真正的始终把持在雍国手中。
这么多年,仅仅有两支敌国军队来到过虞都城下。
一支是二十年前,宋王赵彻为了一统九州御驾亲征所统率的十万大宋远征军;另一支,则是刚刚退却的十万齐国伐雍军。
“王咳…王上,臣有罪。”青年文士冲着英俊男子一揖,“若非因臣之言,王上不会咳…不会让凉州那两万铁骑晚两日南下,那么咳,咳!”
那青年文士身体颇为不好的样子,话才说一半便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涨的通红。
在这雍国王城中能被称作王上的人,自然是雍王李鸿徒。他将文士扶起,一边拍打着文士后背的同时,真气源源不断的从掌中灌入文士体内。
待文士停下咳嗽,脸色也有所好转,李鸿徒才放下手,侧身望向正在撤退的齐军,“这事本就是孤的决定,怨不得你。再者杨志勇这只齐国忠犬性子谨慎,纵然那两万凉州铁骑早些到达,未必就真的能全部吃下这十万齐军。”
数月前,杨志勇伐雍。李鸿徒与这文士定下策略,诱杨志勇到虞都,同时调他大雍在凉州暗中训练多年的两万铁骑南下,前后夹攻,一举将这支伐雍的大军歼灭。
凉州本就是齐国的领土,杨志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凉州早就暗中靠向了雍国,更不会想到会有两万铁骑袭击他的后路。
李鸿徒知晓杨志勇多疑,凡事谨慎,于是听了文士的建议,特意在蜀州边境与之交战,并一步一步退却,历经数月才将之引到虞都城下。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更是让凉州铁骑晚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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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
不想两人这番谋划最终竟是弄巧成拙,杨志勇的突然撤兵让他们功亏一篑。数月来的辛苦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对我大雍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由于被李鸿徒灌输了真气,青年文士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此话何解。”李鸿徒看了一眼文士,眉宇间似是有些不解。
眼见文士又要作揖,李鸿徒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少向孤作揖,看见你那副文人嘴角孤就烦得很,快些说来。”
文士作揖应道:“诺。”
李鸿徒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接着便听得文士说道:“凉州虽附,然凉州境内那帮亡国余孽却不可不防。此番调走用来震慑他们的凉州铁骑本就颇为冒险,若与杨志勇决战,纵然大胜之,我军亦难免惨重,届时难保凉州不会生出异心。”
“有理。”李鸿徒双眼微眯,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齐军说道:“可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要知道为了把他们引到这里,我大雍也失去了不少好儿郎。”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沉声道:“为了完成这个计划,孤特意瞒下了军中将领。这些日子军中已是怨声载道,而若是不发一卒,就这般放他们回去,怕是会生些事端。”
“王上。”文士来到李鸿徒身侧,抬手指向齐军撤退的方向,“王上自是不情愿就这般放他离去,可杨志勇又何曾甘心?
依臣看来,杨志勇怕是就等着我军追击,想必此时他已步下层层伏兵,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教唆王上避战的理由吗?!”
一名穿着棕色铠甲的青年将军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后,他指着文士怒喝道:“蜀人何曾畏死,纵是二十年前面对那十万战无不胜的宋军,我蜀人亦未曾退却。为了守住虞都更是付出了十数万蜀人的性命。
如今区区一个杨志勇,时无英雄才得以成名的鼠辈,竟将你吓成这个样子,你配称得上蜀人吗!”
情绪激动之下,这青年将军身上迸发出一股骇人威势,直直的扑向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