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二人进来时为何不先向大汗行大礼?如此猖狂,成何体统?”
“大礼?”,阿敏看了皇太极一眼,“如今在座的只有我四个,按说应该是私下会面,本贝勒年纪比老八大,依照老汗的规矩,应该是老八向我行礼才是”
“是吗?”
只见皇太极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他走到阿敏面前。
只见皇太极双手拢在袖子里,俯身向阿敏施了一礼。
阿敏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在府上皇太极这么做也不是没有,不过这可是大衙门啊,难道青城老河的惨败让他彻底地转了性子?
说时迟那时快,阿敏突然感到自己腹部一阵剧痛,低下头看时,只见上面插了一把小刀。
“呀!”,阿敏出声大叫,皇太极却狞笑着将小刀在他的肚子里搅了搅。
“本汗忍你很久了!”
当阿敏惨叫着倒下时,皇太极掏出一块白色的丝绸手帕擦拭着那柄短刀,恶狠狠地说道。
一旁的莽古尔泰见状大惊,看向代善时却见他闭上了眼睛。
再看看大厅的后面,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
“罢了”
莽古尔泰长叹一声,将腰间的佩刀解下扔在地上,“扑通”一声跪在皇太极面前。
没有几日,沈阳城便传开了“二贝勒携带利刃欲图谋不轨,被大汗当场击杀,三贝勒涉及此事被关进大狱”的“流言”。
一个月后,阿敏的镶蓝旗旗主之位被黜,改由其弟济尔哈朗担任,莽古尔泰在狱中“病逝”,其正蓝旗旗主一职改由豪格担任。
在冬日的第一场大雪来临之前,皇太极重新在大衙门召开了大会。
此时的大会与往日完全不同,皇太极一人高高坐在主位,各旗旗主左右分列,计有:
正红旗旗主代善;
镶红旗旗主岳讬;
正白旗旗主多尔衮;
镶白旗旗主多铎;
正蓝旗旗主豪格;
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
“今日,我等要议的是北边索伦人的事”
皇太极开口了,声音还是惯常的冷峻、平稳,丝毫没有受到最近一个月几乎没停歇的腥风血雨的影响。
若是说别的事,众人还有所顾忌,不过一说到索伦人的事,众人都是群情激愤,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多半是“尽起大军,雷霆扫穴,歼灭丑类”之类。
皇太极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在座的人里,他最想听到的是代善、济尔哈朗、多尔衮三人的意见,济尔哈朗倒是说话了,不过是“一切以大汗之命是从”之类的陈词滥调。
舒尔哈齐、阿敏两代人死于非命,济尔哈朗有些胆寒了,他知晓自己能坐上镶蓝旗旗主之位,除了自己曾在朝鲜力劝自己的兄长阿敏不要以为朝鲜地大人多,可以“以此”为根基“雄起”,与皇太极分庭抗礼之事,最重要的是他在舒尔哈齐家族一直以“懂得分寸”著称。
“老十四”,皇太极突然哼了一声。
多尔衮只得站了起来,“大汗,以愚弟之意,兴兵不如用计”
“哦?”
这话倒是说到了皇太极的心坎上,那些索伦蛮子火器如此凶猛,就算自己尽起大军前去讨伐能获得胜利,恐怕战后大金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汗,愚弟已经细细打探过,有几事可以利用”
“其一,尼堪此人是乌扎部阿吉的养子,本是汉儿,乌扎部本来的继承人应是另一人岳讬”
说着他朝岳讬看了一眼,笑道:“此岳讬非彼岳讬”
“其二,尼堪前不久将额尔古纳河流域的乌赫恩都里两千余户纳入麾下,并没有得到博穆博果尔的准许”
“其三,嫩江流域、西拉木伦河流域的蒙古诸部与我等一样,都吃了尼堪贼子的大亏”
“你的意思?”
“是的,大汗,不过此事尚需大汗出面,愚弟陋见,新一轮青牛白马会盟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