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凤翀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彦直贤弟,你倒是可以和他结交一番。此人即将担任平辽总兵,以后便是东江镇的最高武将,地盘虽然不大,却位于辽南朝鲜和天津山东登州之间。贤弟既然不愿再进科场想从商,结交了此人对生意也许会有很大便利。”
李彦直感激道:“多谢崇卿兄指点!”
三个被打得鲜血淋漓的家伙被拉回了营地,敷药治疗不用再提。在军中聚众赌博原本就是触犯军纪的,这三个家伙赌输了打人试图抢钱挨二十军棍也不亏。王业泰也借着这个机会,在全军中重新强调军纪,明军自然有军纪军律的,只不过在京营中军纪已经涣散无比。而一支军队若是想保持强悍的战斗力,严格的军纪必不可少。岳家军戚家军为什么那么有战斗力,严格的军纪约束是重要的原因。
这天下午,就在王业泰和周遇吉谈论军纪之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是一个举人前来拜访。
举人?王业泰愣了一下,忙命人请进大帐。
“登州举子李彦直见过大帅。”来人三十余岁,身材高大,国字脸,儒雅中又露出勃勃英气。
“李彦直李先生是吧,不知来见本总兵所为何事?”王业泰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举人,已经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士林中的一员,论身份已然不低。
“久闻大帅是阳明公后裔,在下对阳明公仰慕已久,听闻大帅到此便前来拜见,唐突之处还望海涵。”李彦直笑容非常和煦的道。
对方提到了自己的祖先,王业泰不得不欠身表示尊重,然后请他坐下命人上茶。
“先生若是为了讨论心学的话却是找错了人,本总兵虽然是阳明公后裔,却醉心于武事,对阳明公的学问所知不多,实在是愧对先祖。”攀谈了几句后,王业泰直截了当的道。
李彦直微笑了起来:“大帅果然爽快,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大帅弃文从武更是践行阳明公知行合一之道。不过在下此次前来确实有些疑问。大帅是平辽总兵,此行应该是去东江上任吧,为何却逗留在这天津?”
王业泰道:“眼下海上结冰,在天津逗留自然是等待冰雪消融海船可以航行的时候。”
李彦直笑道:“那样的话大帅倒是不如先沿着陆路赶往登州,再从登州乘船前往东江了。天津到达东江海路太远,春天的时候海上风向又不定,既耗费时日又有风险,若是从登州乘船,只需要两三日时间便能到达辽南旅顺,然后便可由旅顺前往东江其他岛屿,岂不是省时又轻松?只不过大帅部下需要沿着陆路行走一些时日罢了。”
从登州往东江王业泰也想过,确实是比从天津更加便捷。但是……
“不瞒先生,本将也有去登州的打算,不过从天津到登州一千多里,一路人吃马嚼所费不少,而本将是前往东江上任而非调任,虽然有兵部的堪合地方官府却不肯提供所需粮草,故而犹豫。”王业泰直言不讳道。虽然还不知道面前此人的目的,但有些事情无需隐瞒。
“原来这样。大帅放心,若大帅有意从登州前往东江,沿途一应花销在下愿意襄助。”李彦直慨然道。
“哦?”王业泰微微一笑,静静的看着李彦直,“不知先生需要本将做些什么?”
“实不相瞒,在下数次科考落第,已经对仕途绝望,奈何家里人口众多,登州地薄粮食产出有限,遂有经商之想法,大帅即将坐镇东江,而从登州往辽南往朝鲜都要经过大帅的辖地,到时还请大帅能给些便利。”李彦直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