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兴夜低声告诉莫阳，这是毒丹、腐尸、血肉，以及各种草药、材料的混合味道。
可见这地下拍卖市场，是真的充满了黑暗与罪恶。
二人在拍卖场中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墨哈豹的身影。
“看来，他今晚没过来。”唐兴夜有点失望，随即又道，“不过没关系，明天我把督察队都调出去，肯定能查到他的踪迹。”
“督察队？”莫阳皱皱眉，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咱们调查壮灵厄丹的事，会不会犯忌讳？”
唐兴夜道：“这是肯定的。”
莫阳问：“那用督察队去调查，岂不是会走漏了风声？”
唐兴夜笑笑，“放心吧，督察队里都是我的人。”
莫阳沉默不语。
拍卖场里的气氛非常的热闹，乱哄哄的一片。尤其是拍卖场每拿出一件新品的时候，都会引来一阵的骚乱，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时，拍卖师以两千灵石的价格拍出了一件灵韵十足的绿色材料，接下来又要拍卖新品了。
莫阳对此却心不在焉，慢慢思索着道：“租借合同的事，你知道吗？”
“啊？”唐兴夜微微一愣，“什么租借合同？”
莫阳扭头，直眼盯着他，“今天我和彭监作比斗的时候，袁道友出现了。他说大旗发有着比宁北更好地修炼环境，他不能限制咱俩的发展，打算等三个月后的三地会盟结束，就把咱俩以租借的形式，租借给大旗发最大的银月矿朱雀矿去历练。”
唐兴夜脸色一喜，“还有这种事？太好了！老袁那家伙，终于肯放手了！”
莫阳点点头，脸色却比较凝重。
唐兴夜眉梢微挑，“你怎么了？”
莫阳眯着眼睛道：“兴夜，这件事，我总觉得有点怪。”
“什么意思？”
“袁道友是矿主，而且对我们多有帮助，按理说我们不应该在背后说他的闲话。可这件事疑点太多。袁道友培养你将近百年了吧？”
唐兴夜点点头，“差不多。”
莫阳道：“袁道友精心培养了你百余年，让你年纪轻轻大名就传遍了金三角，是神炼境一辈中的英才。可是很奇怪，过去百年，他一直死死的把你掌握在手中，按理说……应该早早的把你租借出去历练才对啊。”
唐兴夜有点恼火，气道：“是啊，我早就跟老袁说过。我要是在大旗发发展，说不定现在已经是神炼四段，甚至已经是魂婴境了！过去这些年，他严重的制约了我的发展。”
莫阳轻声道：“所以啊，这很奇怪。这一次，他主动放手了，不仅是你，还有我。他把咱俩一起租借出去了……”
“这……”
唐兴夜脸色微微一变，别看他对袁鸿冕从来就没有什么尊敬，一口一个“老袁”的叫着，甚至还叫嚣有一天要亲手打败他。
可是，他是重情重义的性子，他深知感恩。
过去百余年，袁鸿冕亲自栽培他、教导他，给了他太多的帮助，他都记着呢。
莫阳这样在背地里议论袁鸿冕，这让他很不适。
“也许……是巧合吧。”唐兴夜迟疑着说。
莫阳摇摇头，沉声道：“我从来就不相信巧合。在仙界之中的经历也告诉我，一切巧合的背后，都会存在着某种必然。”
唐兴夜脸色阴沉，就不说话了。看起来对莫阳有些恼火，很不满他这种在背后议论袁鸿冕的行为。
莫阳摇摇头，说道：“你误会了，袁道友帮了我们这么多，我感恩还来不及呢，岂会对他胡乱猜想？”
“那你什么意思？”
唐兴夜神色不太愉快。
他和莫阳的关系很好，这不假。
但是，他和袁鸿冕的关系更好！
他不允许有人在背后算计袁鸿冕。
莫阳道：“你是督察队的队长，可是别忘了，袁道友是矿主，督察队的事，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你用督查队去调查壮灵厄丹的事，说不定被袁道友知道了。这毕竟是犯忌讳的事，袁道友可能担心咱俩犯了忌讳，有些危险。所以才利用租借合同，把咱俩调离，去大旗发发展一段时间。”
“唔……这样啊。”唐兴夜松了口气，脸色有些好转，思虑了片刻，深以为然，“嗯，你说的有道理，很有这种可能。老袁那家伙就这样，十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有话不直接说，就喜欢装深沉。不过，越是这样，越让我对壮灵厄丹的好奇。”
莫阳点头道：“袁道友可能是好心，可是，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毒师在金三角的名声很臭，可是毒丹却遍地开花，这估计会牵涉到太多人的利益。不说别的，就说裴娘子，她手中就有很多梅花丹。夏二公子也在安惠城中售卖毒丹。毒丹产业，说不定早就渗透到了各行各业，这是最大的忌讳，千万不能掀盖子。”
唐兴夜道：“嗯，我们只调查壮灵厄丹的事，不涉及其他的毒丹，就可以少得罪一些人。毕竟在金三角，最广泛的毒丹是梅花丹……咦？那……那是什么？”
这时，唐兴夜眼睛顿时直了，脸色惊愕，愣住了。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拍卖台。
拍卖台上，放着一个荧黄色的酒葫芦。
莫阳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