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梁方平一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因为站得太猛,梁方平的茶杯都被他刮到了地上,摔得细碎!
可梁方平根本顾不上这些,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报捷的金吾军士卒面前,盯着报捷的金吾军士卒问:“你所说的可属实?”
“句句属实!”士卒毫不犹豫的说道,然后又道:“这里有我家将军写给都监的捷报一封,都监可亲自一看。”
梁方平听言,一把抢过了捷报,然后逐句逐字的读了一遍。
读完,梁方平大喜!
是!
此仗是金吾军打的,但别忘了金吾军可是在他梁方平的统领下,因此这里面必然要有他梁方平的一份功劳!
梁方平抓着捷报激动得走来走去!
可走着走着,梁方平的脚步却又慢慢停了下来。
梁方平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有可能会让梁方平的大功出现变数。
这件事就是他梁方平没有及时率领大军追上宋江义军,进而让宋江义军逃向了河北。
此事如果往大了说,那梁方平可就是贻误战机了,若真是这样,那别说是升赏,他梁方平不受处罚就不错了,关键是这还有可能会断送梁方平的前途。
梁方平很后悔:“我为什么贪这芝麻绿豆点的小功,否则这滔天之功可就是咱家的了!”
梁方平又心道:“要是箕山寨这几仗不是蔡仍打的,也好办,可偏偏……哎!”
正如梁方平所想,如果箕山寨这几仗不是蔡仍打的,而是那些没有跟脚的武将打的,那梁方平完全可以据为己有,最多也就是给打了此战的武将分点汤汤水水之功也就是了,可这仗是蔡仍打的却不行,别说蔡仍是蔡家人、跟梁师成和高俅都有很不错的关系有都是渠道直达天听,只说蔡仍文人的身份,就让梁方平不敢贪蔡仍之功,要知道,文人可不是不会说不会道的武人,文人随便写点什么,引起别的文人的共鸣,就够梁方平喝上一壶的。
“怎么办呢?”
梁方平又开始走来走去。
突然!
梁方平眼角的余光又看到了那个报捷的金吾军士卒。
梁方平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还没下去?”
士卒道:“我家将军还有一句话让小人亲口跟都监说。”
梁方平心思一动,然后问报捷的金吾军士卒:“你家将军让你带什么话?”
士卒道:“我家将军说,都监是官家身边的红人,最熟悉官家的喜好,他希望都监能派一人帮他写这份捷报,免得触犯到官家的什么忌讳,惹得官家龙颜大怒。”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明白聊斋?
一听士卒转达的蔡仍的话,梁方平顿时就反应过来了,蔡仍不准备揭他的底,相反还准备分润战功给他。
这下子,梁方平是真的大喜——此事如果有蔡仍配合,那他梁方平的大功算是彻底没跑了。
虽然梁方平也知道蔡仍不可能白白将这大功分润给他,但梁方平不在乎——只要他梁方平这次能立下大功,多大的代价,他梁方平都愿意支付。
梁方平一改之前的态度,不仅让人将来报捷的金吾军士卒带下去好酒好菜的招呼,还赏了他五十缗铜钱。
等来报捷的金吾军士卒下去,梁方平立即叫人去将他的心腹爱将田师中叫来——他准备派田师中去跟蔡仍讨价还价。
……
王宗濋的大帐。
王宗濋将蔡仍派来报捷的人打发走了以后,问手下众将:“你们怎么看?”
一个叫窦康成的指挥说道:“不想蔡子因竟真能将叛匪截下,还一连打了这么多胜仗,以前真小看了他。”
另一个叫汤永的正将说道:“现在还说这事,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千万不能引火烧身。”
王宗濋接到蔡仍的求援信和梁方平的命令,没有去增援蔡仍,这事本来没什么,可偏偏蔡仍拦住了宋江义军,这就让王宗濋很难受了,王宗濋用脚底板去想,也能想到,梁方平必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所以,此事如果处理不好,那王宗濋可就要倒大霉了,哪怕王宗濋是高俅的亲信。
窦康成道:“此事不难,刚刚蔡子因派来的人已经说了,希望将军派一人去商量一下选锋军接下来的动向,将军完全可以借此机会跟蔡子因商量一下此事怎么办,将军与蔡子因皆是太尉的门人,有同门之谊,蔡子因不会不卖将军这个面子的,而只要有蔡子因配合,将军别说过责,兴许还能分润一些功劳,毕竟,金吾卫也是咱们选锋军序列。”
汤永则有些担心道:“怕只怕蔡子因会狮子大开口,我与他打过交到,别看他平时一派儒雅彬彬有礼,实则一点亏都不肯吃,我猜他定会跟将军要战马,他惦记将军的战马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王宗濋开口道:“如今还能计较这些?怨只怨咱们当时猪油蒙了心,如果咱们不贪收复临濮之功去增援金吾卫,哪能落到这般田地……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