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交谈过后,夭夭得到一枚药物压制成的“茶芽”,浑体透明,剔透如液,放进茶碗又立刻会化开的,小妖定难察觉!
妖祖亲手所制!
“老娘,再给一枚备着!”
夭夭要多留一枚备用,面对西望怀疑的目光,他解释道:“万一被坏事哩?到时老娘又不在,老爹身上没这药!”
西望疑问:“老娘怎不在?”
被老娘防着,夭夭不满道:“老娘你这般稳当的若在,还放任出大差池,和尚岂不起疑心?真以为俺不晓得?”
西望夫人被他气笑:“这般机灵的孩儿,还会不晓事犯傻?非要与你师兄闹生分才甘心!”
夭夭赔笑道:“晓事作甚?孩儿就该趁着未长成,再得几百年好耍!”
像夭夭这般没有本相的妖孩儿,生来不凡,天生带某类亲法神通,但坏处是发育缓慢,心智也大抵与外表类似,只是因活得久,见识、本事比真正十三四岁的人族孩子强些罢了,其余也仿佛。
要再过四五百年,夭夭才能长成,未成年前再有“几百年好耍”也是真。
夭夭本就是独苗命根子,又心疼他被杂毛捉去,受苦千多年!当年被抢去时,只与虺虺家的子玺差不多大,还是小不点一个,救回来却已是半大少年,近十年来,父子、母子间陌生感才稍消了些,但强烈的愧疚感尚未褪尽,千辛万苦才救回来的,犯再大的错,圣猿、西望也舍不得重责,顶天骂上几句,只是瞧他一副委屈模样,就又开始心疼自责。
近十年来,每次犯错,夭夭尚未辩解一句,圣猿、西望腹中已先为自家孩儿寻到解释理由!
西望今日决定,是让夭夭第一次加入大事中来,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又怕他犯浑坏事,各种反复叮嘱,把重要性提了又提。
最终妖孩儿无奈道:“老娘,以为俺是老爹么?便再不待见白鹿妖,轻重总分得清!”
圣猿在那边,嘴角抽搐两下,没好意思维护做爹的尊严。
三日后,西望启程往大漠,要去与性子暴躁的飞天大圣打交道,圣猿亲送出去,要在边界等着接应,只留分身在兜风岭。
西望刚出门,兜风岭上,所有妖丁都被召集起来,鹿妖道:“凭老爷俺的幽阳,采日华已稳,得了的妖族,能得大受益,正好凭此多寻外援,近防杂毛、和尚两家,远防须弥山洲众多化神打出来!俺师父今日已出门,第一家就寻大漠飞天大圣,求与龙宫般化敌为友!往后大漠、大荒山、火山地许都还有妖要来,营造丁多卖力些,那赤沙河边,再划些营地出来,待后来的自建居住,也再多造些铺子备用!忙过这阵,你丁再歇!”
歧牛起身领令。
白鹿妖还是第一次在兜风岭公开须弥山洲众多化神会打出来的消息,听得妖丁们哗然,半点、碧眼、大罴等就忙着追问详情。
回答了好几个问题,鹿妖再告诫道:“你等各叮嘱小妖,为将来保命,各少贪些耍!祖上有显赫血脉的,多寻白泽老祖求教;如老爷俺这般没好血脉的,神通、法术、淬体、法器,各去勤勉!”
还要急速扩张的人类修士,对各族生灵来说无疑都是噩耗,可惜底层小妖总觉太远,便上位者如何提醒,也很少会因此生出危机感,改变态度,毕竟两三千年后的事,有几个能有自信成王称祖,活到那时?
所以圣猿才说,小妖、妖丁无大用!
不过不管有用无用,告诫总是要有的,鹿老爷必须先做到自家无愧于心!
山脚茶坊里,夭夭仍旧嬉皮笑脸,每日都去。
第一次去的时候,鸵鸟妖妥妥瞧见,囊袋中吐出那枚收下后就保留着的黄下品,砸过来还他。
此后,这鸵鸟妖就视这位小圣爷若不见,虽不敢恶语相向,但夭夭主动与她说话都不会搭理,沏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茶碗,生恐再有失。
夭夭却嬉皮笑脸,妥妥沏灵茶时,故意硬往前凑,几次逗得她紧张。
可莫说,遇到这样实心诚意任事的,便白鹿妖愿配合,夭夭在妥妥眼皮下也寻不到机会。
不过便女小妖,也并非每日当值,换卯女沏茶之时,才终于寻到空,把西望压缩成茶叶状的透明物弹入茶碗中。
那是龙鳞柯精油!
按西望交待,夭夭成事后,山央王就要向山上发出暗号,十七娘“碰巧”差遣狐妖添香下茶坊来,寻白鹿妖禀事。
然后,那狐媚子被白鹿妖捉住,一场肉戏后,十七娘知晓,两口儿就此翻脸,再大打一场,让鹿妖吃些皮肉苦,龙女愤然回龙宫。
瞧着夭夭把透明的药弹入茶碗,山央王正准备按吩咐发出暗号去,夭夭密语道:“莫急,也无须舍近求远!”
说话间,小圣爷向门外扬了扬下巴。
知他所指,是门外那蛛妖,满心只想做女菩萨的,便陪他家山主老爷恩爱一场,也应没多少关系,还不耽误老祖的算计。
山央王顿了下,还是依小圣爷之意,未发出暗号。
那边,卯女已经送茶去给白鹿妖。
有过上次事后,鹿妖自不会再上同样的当,灵茶送到,先嗅一口,知又是加了料的。
西望叫夭夭参与大事,虽说有恶作剧在前,计划确实更完备些,但怕这熊孩儿又闹幺蛾子,鹿妖已请白泽这几日暗中留意,此时倒不多想,一口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