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林蓉气得胸膛颤抖,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从先前的种种异常中咂摸出点什么。
林蓉这么多年能稳坐李氏主母之位,靠的也并非只是城主府这个靠山,更多的是她自己的手段。
她是个聪明人。
当即心下有了决断,问道:“太子爷要奴过来,可是为了城主府?”
她说得隐晦,只是谁都听得明白,城主府要完蛋了。
有这么个城主府大夫人的嫡妹里应外合,太子爷想做个什么,哪还能不成呢?
谢禹在渝州城扎根甚深,就是罢了官,也有死灰复燃之险。
太子爷道:“此等蛀虫,断不能留根,你可明白?”
林蓉心中也恨极了谢宓,从不曾想过自己当成亲女疼爱的人竟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对着并不亲厚瞧不起人的嫡姐也无甚怜惜,只道:
“奴愿为爷效力。”
她识相得很,太子爷也不介意给她漏点消息,便道:
“听闻这位二姑娘与其姐的未婚夫婿来往甚密。”
林蓉听完,并不诧异。
这个侄女连大她两轮,满身油腻肥肉的姨夫都啃得下去,又如何会放过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未来姐夫呢。
不过,此事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兄弟阋墙,自古以来便是忌讳,更遑论城主府只有两个女儿,若是姊妹反目,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林蓉面色如常地回了城主府安排的住处,对心腹丫鬟道:“去瞧瞧大姑娘回来了没有。”
大姑娘谢珠及笄已有两年,今年刚好一十七岁,寻常人家女子在她这个年纪都为人母了,她却连出嫁都未曾。
未婚夫婿说是舍不得谢珠过早嫁去受苦,还说她既然喜欢快活自由,便再享受两年自由,为此谢珠还大为感动,对这位未婚夫婿更加死心塌地。
谁曾想到这位善解人意的未婚夫婿竟与她的亲妹早就暗通曲款呢?
毕竟,谢宓可是众人眼里出了名的清高雅致,年芳一十六,谢禹林绡正给她相看人家呢。
谢宓被叫到林蓉处,问她要做什么,林蓉也不说,只是淡淡笑道:
“姨母今儿看中了两件衣裳,刚好合身,咱们身形相仿,姨母送你一件,如何?”
谢珠撇了撇嘴,道:“我只穿华衣斋子里量身精裁的,姨母你还是送给我妹妹去罢。”
林蓉心中冷笑,面上愈发慈爱,道:“那你替姨母去将宓儿叫来罢。”
谢珠想了想,正好她出门带了几串糖葫芦回来,正好叫她的时候分给她一半好了。
谢宓被叫来了,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林蓉也不让她坐,淡淡喝着茶水。
谢宓也不尴尬,自顾自坐了下来,笑道:“长姐说,姨母要送我一件衣裳,是吗?”
“是啊,”林蓉脸上浮出笑意,给旁边的心腹丫鬟使了个眼色,道,“去拿出来罢。”
心腹丫鬟进去了。
林蓉便让另一人帮谢宓上茶,笑道:“方才回来,姨母左思右想,也深觉你说的有理,男儿郎寻欢作乐又有何不可,便是寻出了天儿去,嫡妻之位也不会变。”
谢宓笑道:“姨母能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柔声细语谢过了为她上茶的丫鬟,捏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