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指的是鹭湖棋院的赛事?”
筱八端着一杯茶,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倒是懂得小姐对于四房的用心,但是鹭湖棋院赛事,小姐一个闺阁女子,怎么有着如此大的兴趣?
难不成,小姐还想着巴结讨好那渣太子?
许瑾年笑着说:“准备着银两,自然是去赚更多的钱的。”
筱七眼中发亮,她只知道她们小姐性子变强了,还没想过她们小姐还想着赚钱这样的大事了。
筱八面上滑过一丝疑惑,接着便瘪了瘪嘴:“夫人之前的嫁妆,早就被那些人给败落得七七八八了,小姐即使想去鹭湖棋院押输赢,按时我们连最低的筹码都拿不出啊!”
许瑾年不愁,反笑道:“自然是有人会给我们送银子来!”
话未落音,夏荷就报:“大小姐,四房让我带了一份礼盒送给您。”
筱七、筱八闻言面面相觑,她们的大小姐竟然有了未卜先知的本领?
翌日清晨。
整个京城上下都笼罩着一层热闹紧张的气氛,一年一度的鹭湖棋院对弈赛就将拉开序幕,这项赛事不但关系到棋手们的最高荣誉,天下百姓也能普天同乐,给自己最看好的棋队押注,押得好,那就是一夜暴富,跻身为上流阶层。
同时,这也是一个让京城权贵大放异彩的好机会。
为了彰显夏启国重视文韬武略,棋院在围棋对弈赛后,还会进行几场技艺赛,要么射箭,要么比剑......
只要表现出众的,朝廷都会重视,计入名册,等着封官进爵。
而京城妇孺、贵女、贵子们,也会成群结伴而行,看看能不能相中什么意中人,给自己门楣锦上添花。
往年里,许府四房嫡女许静时是最惹人眼球的,不但长得柔美秀丽,在各项女子才艺展示中,她不但能在京圈贵女中脱颖而出,还能艳压群芳。
而许家大房那位贵不可言的嫡女,就完全是另外一番德性。每年里,只会拿着大坨的金子、银子,只要是人们说此人跟太子有关系,她就会押注某人。
“时儿,真的是可惜啊,今年你不能去参加鹭湖对弈赛。”
谢初瑶看着面色从容,专心抄写经书的女儿有些来气,“你这孩子,自己参加不了赛事,怎么还要主张着那么一大笔银子送给那草包?”
许静时听着她母亲从牙齿缝里吐出咬牙切齿的“草包”二字,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又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写的清隽小字,微微地吹了吹没有干透的笔墨。
她含笑看着谢初瑶那气得脸色发青的样子,咯咯地笑起来:
“母亲也知道姐姐最爱在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偏生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得又慌又乱,往日里人家只要说一句太子说的,她就迫不及待地跟着砸银子——”
谢初瑶听到此处,有些嗔怒:“你都知道她那样蠢的,倒还撺掇着我给她送了那么一大箱子的银票?你不知道这些银票可真的都会是有去无回了?”
“让银子在那个草包手中白花花地打水漂,才能消除祖母心中的怒意呀!”许静时把手中誊好的经书,一张一张的叠好,捂住嘴笑道。
谢初瑶像是懂了,终究有点不放心地说:“但是今年太子参赛,她只要跟着太子的棋手押注,即使没压对队伍,太子也得被她一掷千金的情谊所感动啊!那我们这钱,不就白花花的打了水漂?”
“所以,我们才要帮大姐姐一把啊!今年那韶华棋院,不就是一个破落户么?为了争取一口参赛补贴费,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前去参赛。”许静时抿了抿嘴唇,笑容不达眼底.
“你是说,让人故意在那草包面前说韶华棋院其实已经被太子殿下所购买了?”
谢初瑶如梦初醒般地说道,“这样子,如果许静时押错了对象,反而打了太子的脸面,而我们早就跟太子打了招呼,说送了一大笔银子让许瑾年去为太子队伍加油,无论许瑾年输赢,打的终究是太子的脸?”
许静时瘪了瘪嘴,即使那草包是有点变了,她就不相信,以她的深藏闺中的见识,还真能运筹帷幄了么?
许家四房母女正在热谈的话,京城权贵也在激烈的争论。
往日里,太子在外遍访名儒,没有参与围棋对弈,今年里,太子特别看重鹭湖棋院的围棋对弈赛,早就筹谋多时。
众人估摸着,往年里,取胜的多半是四皇子夏侯焱的南宫棋院选手,而今年里,太子的参赛,估计会有一番大动作!
到时候,到底是押太子队好,还是押四皇子队伍好呢?
鹭湖棋院选手还没有到场,围观的群众就蠢蠢欲动了。
许瑾年从韶华棋院出来,夏侯焱已经坐在马车里等她了。
许瑾年破有些意外,此时,四皇子不应该去给南宫棋院的人打气,怎么跑来见她了?
但她瞟见夏侯焱安静地坐在她的对面,随身携带的宝剑横在他的胸前,五指紧紧的抓着佩剑,闭目养神,面容非常的冷峻。
许瑾年没有打扰他。
一路默默的打量着沿途的景色。
锦州城此刻繁花似锦,大片儿的海棠花、三角梅怒放着,像是一幅幅绚烂的油墨画。
以前她都是自闭闺房,很少见到这样雄浑大气的城都盛景。
每隔几年,锦州城的百姓就会在城门口列队欢迎,欢迎她的父兄凯旋归来,而她,迫于名门闺名,竟然是一次都没有来欢迎。
锦州城是夏启国的国都,是这个国家的政治中心,无论建筑还是街道布局,都是异常的繁华尽显。
马车,一路上沿着这条象征着权贵中心的八架马车车道的宽阔大道,向鹭湖宫棋院驶去。
许瑾年暗自捏拳,心中默念:“父亲,兄长,年儿长大了,从此以后,年儿会和你们一道,并肩作战!年儿要亲自在这里,迎接你们回家!”
灿烂的朝霞透过帘幔,照在她的身上,单瘦羸弱,却格外的引人注目。
夏侯焱并没有睡着,在许瑾年掀帘观望的时候,他偷眼望着这抹小小的身型,自从知晓黄连是名女子,他就更喜欢和她呆一起,但是却不敢流露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