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舒服了,唯有赵王朱高燧却是郁闷至极,自己救驾有功,但是父皇迟迟不论功行赏,难道就这么算了?
汉王朱高煦和朱瞻基两人倒是无所谓,一个什么都有,而另外一个从小就受到了万千宠爱,只有赵王朱高燧,一直不上不下,无功无过,平日里也就罢了,这次表现突出,反倒整得心里痒痒的,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又不能到父皇面前主动邀功,他憋在心里很是难受。
朱慕辰虽到王府里,心情好了许多,但是将士们的身后事还未安排,为那些无名的将士祭拜之后,朱慕辰看着已经挖好的坟坑,张大虎和张三虎披麻戴孝,已然跪坐在坟前哭成了泪人。
“下棺!”
随着朱慕辰一声令下,顿时两个梨木盒子,被放到坟坑之内,紧接着土掩盖两个盒子,不消片刻,就鼓起了小小的包,张二虎和张四虎的墓地安排好了,上面是朱慕辰题字。
王府禁军纷纷祭拜,朱慕辰也上了香,转过身来,听着身后低低的啜泣声,道:“如今木已成舟,活着的人还需继续走下去,秉承他们的意志,打倒敌人,哭什么?都给本王振作起来。”
“诸位身穿战甲,是要保护天下黎民百姓,脱下战甲,我们亦是兄弟,但是要让死者看到我们只知哭泣,没有意志,恐怕九泉之下他们也会寒心,莫要让亡者失望!”
闻言,张大虎和张三虎率先抹干了眼泪,其他将士纷纷效仿,王爷说的对,战争还未停止,他们不能松懈,要带着死者的那一份活下去。
瞧着重振的军气,朱慕辰轻吐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的棺木,那是汉王朱高煦送过来的,他正带领府兵等着。
“楚王战场之上,你派遣了葛叔保护本王,但是他不幸……本王想着他是你身边之人,就算死了也想和生前的兄弟埋在一起,用上好的沉香木,为他打造了一副棺材,算是他的挡刀之恩,实在是……”
汉王朱高煦说不下去了,虽是皇家子嗣,但他也有一颗炽热之心,恩人就躺在棺木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寻遍了京城,找到沉香木,找了最好的打棺师傅,打造一副好棺材。
看着汉王脸上的愧疚之色,朱慕辰只记得看到葛叔受伤了,但是事后事情太多了,再加上有汉王帮忙料理,就没问各中情况,竟没想到葛叔就这么去了,这是跟着父王的人,竟也随父王而去,朱慕辰脸色很差,但仍旧提起力气,抱拳道:“多谢汉王送过来,葛叔为您挡上一刀,这是他的抉择,汉王无需自责。”
棺木下坑,英雄落地,号角吹送,场面很是悲凉。
朱慕辰安排完了诸位将士,次日,朱棣便安排了一场宴席,除了位高权重的老臣,还有跟随皇上行军打仗的将军,除此之外特意邀请朱慕辰一家今晚必须赴宴。
来传送皇上口谕的小景子,一脸堆笑,“皇上可说了,楚王要带着妃嫔和儿女一同进宫赴宴,这是皇上的恩德,以前那些藩王都没有恩泽,希望楚王从重斟酌,令家眷快些准备。”
谢过了朱棣身边小景子的提醒,朱慕辰心中也颇为震惊,就算藩王回京述职,也得皇上召见,更别提其家眷了,若没有宫中召见,女眷一生不得入宫,何况自己身边三个女人,以律法来算皆是小妾之位,世人眼中身份卑微,如今皇上雨露君恩,这是看得起他。
三位嫔妃也没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能够进巍峨的皇宫,而且还是以楚王家眷的身份,激动落泪,徐馨更是拉着朱慕辰的手,“王爷,宴会上妾身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不喧宾夺主,又不辱没了您的身份?”
看她们这么紧张,朱慕辰扑哧一笑,苏嬷嬷恰好看完了三个孩子过来,王妃生前都是她服侍在身边的,对宫中的规矩很是熟稔,“王爷是个大男人,前些年虚度光阴,后面又跟着皇上行军打仗,哪知道女儿家的事?不如三位主子跟着嬷嬷来,定然让你们在宴会上不至于喧宾夺主,又能给王爷长脸面。”
至于三个孩子,朱慕辰倒没特意打扮,让丫鬟们按照平时装束,尽量包裹的厚一些,别让孩子过了风寒!
宴席上,楚王到来,顿时朝臣们心思各异,楚王行军打仗回来,皇上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这些朝臣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也不会和皇上心悦之人对着干。
先是敬过了皇上,庆过了胜仗,紧接着就有朝臣过来敬楚王了,朱慕辰心知,如今皇上不会再对他存有怀疑,大可以接下,但是他怀里抱着朱昊燃,皱眉拒绝,“昊燃在怀里,若本王喝多了酒,身上有酒气恐怕孩子会哭闹,要辜负各位的好意了。”
以小郡王作为挡箭牌,朝臣们也不好意思再劝了,上位的朱棣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立刻眼睛一亮,只见小郡王身穿一身红色的虎头服,并不怕人,小手挥舞着,模样煞是可爱,朱棣赶紧一招手,“楚王,快把你的小郡王给朕看看,这宫中,许多年都不曾有这么小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