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看着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那双寂寥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某些明无忧看得懂的光芒。
那种光,用喜欢这两个字都显得太过浅薄。
明无忧大为意外,半晌才又问:“你、你何时?”
“不重要。”慕容御淡笑着,又要叫大夫进来。
明无忧再次拦住他:“我的话没问完。”
“……”慕容御沉默片刻,耐着性子说:“好,你问。”
“我爷爷的死——”
这一次,不等明无忧问出口,慕容御便沉声说:“不是我。”
“我本来派了人去接他老人家进京来,想让你高兴,可我的人去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明无忧垂下头,心里竟是下意识地信了他。
自己一个孤女,处在绝对的弱势,而慕容御权势滔天,掌控生死,也掌控她的自由,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必要撒谎吧?
而且,他还去了大半条命救自己回来。
慕容御以为她不信,再次开口:“当真不是我——”
“嗯。”明无忧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起眼眸,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我醒了你就给我自由,真的吗?”
“你对我说过许多次这样的话。”明无忧认真地看着他:“可每一次你都没有放我自由,我就像是你养的一只金丝雀,可我是个人,我需要呼吸新鲜空气,需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一次,你说的话算数吗?”
这一回,慕容御彻底僵住,那双眼睛里,含着浓浓的不舍和苦涩,却又艰难地点了点头:“我……说话算数。”
明无忧垂下眼,不再说话。
他也招呼了大夫进来为她诊治,声音僵硬而苦涩地与她说:“想走……起码身体好一点,再走?
“嗯。”
明无忧点了头,在大夫离开的时候,要下了大夫的医药箱,朝着慕容御说:“把手给我。”
他迟疑地把手伸过来。
明无忧仔细地帮他清理手腕上的那些伤口,然后用了干净的白色纱布仔细包裹。
然后,明无忧与他说:“这手腕最近千万不能碰水。”
那时候,她看到慕容御眼睛里面情绪复杂,带着浓浓的后悔。
她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话,以为她所说的自由,是彻底离开王府,离开他,走的远远的吧?
所以才后悔答应。
可她没有解释。
后来,她的身体终于好了。
那一日她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紫色珑纱长裙,梳着好看的垂云髻,长长的流苏耳坠垂在肩上,侧脸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面含着明媚的笑容:“我出去了。”
慕容御欲言又止,却艰难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面带着无尽的落寞。
她往外走的时候,他的眼神也一直追着她的背影,那目光深邃的仿佛是此生最后一眼,要把她刻在他的骨子里一样。
那般强烈。
明无忧垂下眼帘,也掩去眼底的笑意。
原来真的是喜欢到刻骨铭心。
她在出府两个时辰之后,带着一些药材又回来,站在他的面前微笑:“京中的药铺,药材都很全,该买的都买到了,等会儿我便帮你做舒痕的药膏,将那手腕上的疤痕消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