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自信地说道:“我刚才查了这儿的水文资料,这儿的海床不算深,应该没问题,不要忘了我原来是干什么的。”
唐风这才想起来,赵永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蛙人,他这才对赵永有了几分信心,赵永戴上氧气罩时,唐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叮嘱道:“你要小心,万一那个季莫申没死,你务必捉活的。”
“没死?不可能吧!”赵永摇摇头,“他没潜水服,这么长时间早就该完蛋了。”
“我是说万一!”唐风道。
“万一……”赵永点点头,“我有这个!”说着,赵永握着一把匕首,戴上氧气罩,跳进了冰冷的海水。巡逻艇上的大探照灯照在赵永跳下去的海面上,众人都在焦急地盼望着赵永和那个箱子浮出水面,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赵永没有浮出来,那个箱子也没有浮出来。
终于,赵永跃出了水面,唐风和韩江赶紧将他拉上巡逻艇,只见赵永嘴唇青紫,浑身瑟瑟发抖,韩江忙给赵永披上厚厚的大衣,等赵永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唐风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赵永摇摇头,道:“水下太冷,能见度也很差……”
众人闻听,无不失望,但是赵永恢复体力后,要求再次下水,韩江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赵永的请求,于是,赵永又一次跳进了冰冷漆黑的大海。
这一次,赵永在水下的时间更长,众人的心全部悬了起来,唐风望着黑色的海面,只觉一阵眩晕,“万一季莫申没死,万一水下有史蒂芬的人,赵永可……”唐风胡思乱想的时候,水面起了变化,就在探照灯照射的海面上,一个东西突然浮出了水面,“那是什么?”唐风附在巡逻艇的栏杆上朝下望去,那是……是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唐风突然睁大了眼睛,他认出来了,那人身上正是季莫申的衣服,但是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韩江和叶莲娜将那具尸体拖上甲板,唐风仔细辨别,那是一张被海水涨肿的,已经有些变形的脸,但不论这张脸如何改变了形状,唐风还是认出了,这具尸体正是季莫申!这颗聪明的大脑,却被邪恶的欲望所充斥,让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季莫申的尸体被抬了下去,可是赵永还没浮出水面,众人不免更加焦急,又过了好一会儿,水面起了更大的变化,先是一个箱子缓缓浮出了水面,漂浮在海面上,紧接着,赵永也浮出了水面。
7
第二天上午,阿斯托里亚饭店的客房内,唐风、韩江、梁媛、赵永、徐任宇、叶莲娜和马卡罗夫一起围坐在豪华的客厅内,他们中间的茶几上,正是那个从冰冷海底打捞上来的箱子。
唐风看看韩江,韩江冲他点了点头,于是,唐风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慢慢打开了面前的箱子,里面是一些杂乱的海绵,因为箱子在海水里浸泡的时候太长,大量的海水渗进了箱子里,幸亏有这些海绵吸附了大量的海水;剥去杂乱的海绵,里面是一个大塑料袋,透过塑料袋,唐风已经可以模模糊糊地窥见那件绝美的卢舍那佛头像了,这是一种朦胧的美,就在唐风陶醉在这种朦胧之美时,他也注意到了大塑料袋里渗进的海水。
唐风不知道渗进塑料袋的海水对佛像有多大损伤,这尊西夏王朝的佛头像已有近千年的历史,它真的是没藏皇后的头像吗?巨大的好奇促使唐风迅速地打开了大塑料袋,一尊完好的卢舍那佛头像静静地伫立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没藏皇后的头像吗?”梁媛轻轻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可就在梁媛问完这句话后,众人面前的佛像开始发生变化,一条细小的裂缝从佛像头部一点一点延伸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越来越多的裂缝从佛像顶部向下延伸,唐风注意到了佛像正在发生的变化,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本能地想要阻止这尊美丽佛像的毁灭,他伸出了双手,可就在唐风的双手要触到佛像时,佛像彻底裂开了,“哗啦——”一声刚才还散发着东方神秘气息的佛像,瞬间便化为了一堆残破的陶土。而在佛像之中,一个恐怖的人头骨惊现在众人面前。
“没藏皇后的头骨?!”梁媛惊叫道。
众人围拢过来,仔细观瞧面前这尊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发黄的头骨,头骨的颈部和眼眶的位置被人有意用胶带封了起来,唐风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干的?又是为了什么?这时,具有丰富解剖学经验韩江、叶莲娜和马卡罗夫几乎异口同声的惊道:“这真的是一尊女性的头骨。”
“季莫申曾经说过,科兹诺夫在黑水城发现这尊佛像时,佛像已经裂开,头像也有裂缝,他将佛像带回彼得堡后,专家鉴定了佛像中的尸骨,是一具来自东方的女性遗骨,根据佛像周边的随葬物品,季莫申认为这尊佛像中的遗骨就是没藏皇后,看来季莫申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唐风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季莫申说佛像中的遗骨在卫国战争时丢失了,可我们却在鲍里斯教授的墓中发现了那具没有头骨的遗骸,现在又找到了这个头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撒了谎!”赵永道。
“不!我觉得季莫申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他还说过后来有人在冬宫的库房内发现了这尊头像,而发现这尊头像时,原本已经裂开的头像却是完好的,于是,冬宫又将这尊佛像摆到了中国馆中展出。”唐风说道。
叶莲娜肯定了唐风的说法:“关于这尊佛像,我上午已经问过冬宫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说法和季莫申的说法一致。”
“也就是没藏皇后的遗骨并没有丢,有人找到了没藏皇后的遗骨,并将这尊佛像又修复了。”韩江推断道。
唐风点点头,道:“那么,最有可能做这一切的会是谁?”
“你是说米沙!”马卡罗夫惊道。
“是的,除了米沙,还会有谁?卫国战争时,佛像里的遗骨可能是丢了,但后来被米沙找到了,于是,米沙试图修复这尊佛像,他没有找到当年裂开的佛像身体部分,只修复了这尊头像,你们看,现在佛像裂开的地方都是当初米沙用某种特制强力胶水修补的地方。而至于没藏皇后那具没有头骨的遗骸,则被米沙一直珍藏着,并最终带进了他的坟墓,当然,季莫申也可能知道这些事,因为将没藏皇后遗骨放进坟墓的并不是米沙自己,而是季莫申。”唐风解释道。
“米沙竟然珍藏着无头的遗骸,真是个怪人!”梁媛觉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唐风笑了笑,道:“也不奇怪,因为他和季莫申都爱上了这具骨骸。”
“爱上骨骸?!”众人惊道。
“当然,更准确地讲,应该是他们爱上了没藏皇后,一个已经死去近千年的女人,一个历史上的人物。而也许正是季莫申和米沙有着同样的癖好,米沙才会将他所知道的关于玉插屏的许多秘密告诉了季莫申。”唐风又解释道。
韩江听了唐风的解释,拍拍唐风的肩膀笑道:“唐风,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连这个都能想出来。”
唐风撇撇嘴,道:“你要不相信就算了,从某种程度上说,米沙和季莫申不论人品如何,他俩都是天才,天才的某些癖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同样,天才也有一些东西是相通的,比如说疯狂,只不过季莫申的疯狂让他步入了歧途。”
“我看你也是天才,季莫申不是说很欣赏你的才华吗?还想拉你入伙呢?”梁媛戏谑地说道。
唐风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刚想开口,韩江倒抢先冲梁媛说道:“可他没有季莫申那种独特癖好,他喜欢想你这样活生生的美人。”
韩江的话,让梁媛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8
徐仁宇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对唐风道:“现在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既然这个佛像是米沙修复的,那么这头骨上绑的胶带也是他干的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还有,季莫申拼命要抢这尊佛像,难道仅仅是为了他那独特的癖好吗?”叶莲娜也问道。
唐风看看绑在头骨颈部和眼眶上的胶带,他也不知米沙为什么要在头骨上面绑这些胶带,还有……还有季莫申为什么要抢这尊佛像呢?但是当唐风伸出微微颤抖地双手,捧起这件头骨时,他似乎开始明白了,他感到这件头骨超出了它本身该有的重量,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头骨,里面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声响,“里面有东西?”唐风惊道。
众人互相看看,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疑惑,唐风小心翼翼地扯去了头骨眼眶上的胶带,透过黑洞洞的眼眶,唐风发现里面确实有个东西,但是他无法判断那是什么,终于,当他扯去头骨颈部的厚厚胶带后,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掉了出来。
唐风迫不及待地翻开了这个笔记本,他的手抖得越发厉害,但是他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许,也许这里面就隐藏着自己迫切想知道的秘密。
唐风匆匆翻看了一下这本足有几百页的笔记本,他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将笔记本传给其他人,平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现在总算知道季莫申为什么非要得到佛像了?”
“为了这个笔记本?”韩江反问道。
“是的,你还记得在码头上的那个废弃船厂里,我曾问过季莫申有什么东西和玉插屏一样重要,以至于他非要得到?他说是他老师的命!我当时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我现在明白了,这个笔记本就是他老师的命,米沙也正是因为这个笔记本而被季莫申一伙害死了。”
“笔记本要了米沙的命?”马卡罗夫不解。
唐风解释道:“我刚才粗粗翻看了这个笔记本,笔记本上字迹很潦草,书写随意,没有一定的格式,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记下什么!还有大量涂抹修改的地方,甚至有些地方新的文字直接写在了老的文字之上,而且米沙使用各种不同的文字,除了俄文,还有英文,法文,中文,更有晦涩难懂的西夏文,以及其它一些古老的东方文字。所以我现在也不能完全读懂,但我隐约感到这笔记本一定记载了很重要的信息,以至于季莫申、史蒂芬一伙非要得到它。那么,这些重要的信息是什么呢?季莫申在废弃船厂里还说过‘即便是四块玉插屏都找到了,想要找到瀚海宓城也不会一帆风顺,也会走很多弯路,因为快一千年了,历史的变迁会改变很多,很多,所以还需要一样东西,才能带我顺利地找到瀚海宓城!’他的话很有道理,也提醒了我,是啊!快一千年过去了,历史会改变许多许多东西,瀚海宓城从没有人能找到它,现在光凭四块玉插屏就能顺利找到它吗?毕竟玉插屏是古人留下来的,季莫申一直苦苦寻找的另一样东西,就是米沙的笔记本,因为这个笔记本上记载了米沙几十年来关于玉插屏,关于玉插屏背后秘密的研究成果,包括他在科考队的一些经历,甚至米沙当年在科考队失踪后,有可能找到了沙漠深处的瀚海宓城!季莫申曾经说过我们都知道的太少,而米沙知道的太多,所以,这就是季莫申非要得到这个笔记本的原因。”
“如此说来,米沙是最接近谜底的那个人,也很可能是唯一到过瀚海迷城的人,可惜他却死了!”徐仁宇不无遗憾地说。
叶莲娜翻了翻笔记本道:“这样就能解释彼得堡发生的一切了,八年前,季莫申知道了冬宫地下室的秘密,并想进一步得到米沙的笔记本,但是米沙发觉了季莫申的险恶用心,季莫申于是先下手,害了米沙,但是米沙也并非没有防备,他很早以前就将自己的笔记本藏在了没藏皇后的头骨中,然后,又将头骨封在佛像里。八年来,季莫申一直在苦苦寻找这个笔记本,他认为笔记本很可能就在米沙曾经工作过几十年的冬宫里,可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万万没有料到米沙会把笔记本藏在佛像中,直到唐风对他说在冬宫看到了幽灵,并说到那天夜里佛像在展柜中消失的情况,季莫申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们第二天晚上在走廊上听到的脚步声就是季莫申,那次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想在次日夜里盗走佛像,然后杀死他的老师,顺便将佛像失窃嫁祸于米沙,只可惜他没想到我们又闯进了冬宫。”梁媛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风沉思片刻,却道:“第三天夜里也许是幽灵米沙有意引导我们进入了冬宫。”
“我们也可能是米沙有意引导进入的冬宫。”韩江听了唐风的话,嘴里喃喃地说道。
9
大家陷入了一阵沉默,叶莲娜最后打破沉默,说道:“好了,彼得堡的事情基本上搞清楚了,大家都很累了,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韩江却打断叶莲娜的话,说道:“不!我们在彼得堡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弄清,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将军’究竟是谁?”
唐风也说道:“嗯!季莫申在船厂里曾经说过,他比史蒂芬更早为将军效力,他还劝我们不要和将军对抗,说我们是斗不过将军的,我想这个将军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幕后黑手吧!”
“将军?”叶莲娜疑惑道,同时扭头看看了身旁的马卡罗夫。
众人一起朝马卡罗夫看去,一下把马卡罗夫看毛了,老马从沙发上蹦起来,道:“你们看我干吗?将军多了,又不是就我一个!”
“但知道这件事的将军可不多!”徐仁宇忽然阴阳怪气地说道。
马卡罗夫一听就急了,道:“也许这个什么狗屁将军只是个绰号,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将军!”
唐风冲马卡罗夫笑了笑,道:“老马,我们当然不怀疑你。我们只是想搞清这个将军是个什么人?”
“我也想弄清楚!可这应该怎么查?”马卡罗夫眉头紧锁。
韩江想了想,对马卡罗夫和叶莲娜说:“这个问题倒让我想起来了伊凡诺夫找来的那份关于米沙的文件。”
“文件?你是说缺失的1964年?”叶莲娜惊道。
马卡罗夫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你们还是怀疑克格勃内部出了问题。”
“是的,克格勃内部应该还有人,甚至不少人或多或少知道当年的事,知情人当中很可能就包括这位将军。”韩江推断道。
“韩江,你这样分析还是太草率了,季莫申也许是在误导我们,也有可能就想父亲说的,‘将军’只是个绰号。”叶莲娜不相信韩江的判断。
“好吧!叶莲娜,我不跟你争,我也只是推测,不过,有一件事你要帮我去查。”韩江请求叶莲娜。
“查什么?”
“就从那份文件查,从缺失的1964年查,虽然我不太懂俄文,不过我也看明白了关于米沙的那份文件,那份文件的每一篇报告下面都有一个落款,也就是派去监视保护米沙的克格勃特工的姓名,去找到他们,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嫌疑,特别是找到缺失的1964。”韩江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叶莲娜轻轻哼了一声,道:“你现在倒给我指派起任务来了,你知道把那些人查一遍需要费多大功夫吗?而且这里面很多人也许早已经不在了,永远查不到了,更别说那个缺失的1964,也许1964年的报告就是丢失了,克格勃丢失的文件多了,特别是苏联解体的那段时间,丢失的文件和枪支弹药太多了,很多原来的特工都下海经商,或是出国去了,带走了许多有价值的文件。”
韩江一看叶莲娜冲自己发起了脾气,赶忙安慰叶莲娜:“别抱怨,我也是没办法,也许你一去查,就查到了是谁,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好运气的。”
叶莲娜非但没消气,反而冲韩江嚷道:“你说得轻松!我们假设你的推测有道理,负责保护米沙的特工人里面有人有问题,但他也可能只是个小角色,我们还是找不到将军。”
叶莲娜说完,还没等韩江开口,马卡罗夫抢先说道:“韩江,你的怀疑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叶莲娜说的也有道理,所以调查可以,但是你不要对这条线抱太大希望,据我所知,克格勃的特工被派去保护像米沙这样的人时,是不允许打听任务之外的事,所以即便叶莲娜找到那些特工,也不要奢望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10
韩江听了马卡罗夫的话微微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叶莲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了,你放心,这个事我会去调查的,现在你们的任务是抓紧时间休息。”
韩江苦笑两声,道:“休息?我们没有时间休息了,从季莫申所了解得情况看,我们的对手比我们了解的多得多,我们不知道他们还知道多少?但我知道我们已经落后了,所以我们要抢时间,抢在他们前面,弄到全部玉插屏,找到瀚海宓城。”
“是啊!我们得赶紧带着玉插屏和米沙的笔记本回去,否则伊留金上校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唐风也同意韩江的意见。
叶莲娜轻轻叹了口气,道:“不错!你们的判断很准确,来之前,我刚刚得到消息,因为伊凡诺夫牺牲了,总部又启用了伊留金,让他戴罪立功,他是不会让你们带着玉插屏离开彼得堡的。”
“啊——”叶莲娜的话让众人都吃了一惊,梁媛惊道:“那我们现在在这里,岂不是很不安全。”
“是很不安全,不过我在这儿,伊留金暂时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但是如果你们想带着玉插屏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现在,既然你们不想休息,那我就对你们说说我的计划。”叶莲娜停了一下,环视众人又道:“如果你们想带着玉插屏平安离开彼得堡,就得听我的安排,这点有谁有意见吗?”
赵永看看韩江,梁媛看看唐风,谁也没说话,叶莲娜接着说道:“好,既然大家没意见,你们也不需要休息,那就听我的,事不宜迟,首先,你们不能一起走,一起走人太多,目标太大,我的意思让赵永和梁媛你们俩先走,比如你们可以飞去香港,因为伊留金没见过你们,你们也不要带玉插屏,这样我想伊留金应该不会为难你们;然后韩江,你和唐风,徐博士一起走,至于你们怎么走,等我的安排。”
“叶莲娜,我也要跟韩江和唐风一起走!”马卡罗夫忽然插话道。
“父亲,你年纪太大了,不能再去冒险了,季莫申已死,杀害维克多的凶手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你应该安享晚年了。”叶莲娜劝道。
“不!叶莲娜,杀害维克多的真正凶手并没抓到,所以我还不能休息……”马卡罗夫执拗地说着。
叶莲娜无奈地摇摇头,不等马卡罗夫唠叨完,就对韩江嘱咐道:“那我父亲就交给你了,你可得保证他不能掉一根毫毛。”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父亲就不会出事。”韩江信誓旦旦地打了保票。
“还有,玉插屏和米沙的笔记本你们随身带走,但是这个破碎的佛像,以及没藏皇后的头骨,你们不能这样带着走,过不了机场的安检。等你们回到国内,我再给你们一起寄过去,包括那具尸骨,我有专门的渠道邮寄,不会有人检查我的包裹,只要你们那边不会出问题,就一定能收到,不过,你需要给我一个可靠的地址。”叶莲娜对韩江说道。
韩江没想到叶莲娜竟然想的如此细致,什么都替他考虑好了,他略思片刻,最后,在一张卡片上给叶莲娜留了一个他认为可靠的地址,然后,韩江让徐仁宇把那个地址又用俄文写了一遍,才递给叶莲娜,叶莲娜仔细观瞧,韩江留的是一个北京的地址,收件人是“陈子建教授?”叶莲娜轻轻读出了这个名字。
韩江解释道:“陈子建教授是我国著名的人类学家,我以前和他打过交道,他很可靠,你将东西寄给他就行了,寄之前,不要忘了通知我一声。”
叶莲娜收起卡片,道:“好的,你放心,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下面得事由我来安排,你们就呆在这,千万不要出这个门,等我回来。”叶莲娜说完,匆匆离开了这间客房。
11
下午天快黑时,叶莲娜又回到了阿斯托利亚斯饭店的客房,拿出了六张机票,两张是给赵永和梁媛今晚经莫斯科转飞香港的机票,四张是明天下午回北京的机票。
韩江对赵永叮嘱了多时,回头一看,梁媛还在跟唐风卿卿我我,似有说不完的情话,于是,韩江干咳两声道:“快点启程吧,时间不早了,回香港后,记得替我问候你父亲,另外,赵永会有些问题要请教你父亲。”
梁媛点点头,这才和赵永上了路,叶莲娜一路暗中护送他俩上了飞机,直到看见飞机起飞,才长舒了一口气。离开机场时,叶莲娜还是发现了伊留金的人,他不禁为第二天韩江和唐风他们捏了一把汗。
唐风和韩江彻夜未眠,又熬过了一上午,这才和马卡罗夫、徐仁宇挤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韩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住地盯着后视镜,他想从后面的滚滚车流中,发现叶莲娜的倩影,他知道叶莲娜一定要在附近,暗中保护着他们,但是他却总觉着后面似乎有一双不友好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突然,韩江的手机响了,叶莲娜的电话,“不要去机场,到火车站乘国际列车。”叶莲娜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韩江不解其意,但是他很快想到了伊留金,他决定按照叶莲娜的嘱咐做,于是,他赶忙回头对徐仁宇吩咐道:“对司机说不去机场了,去火车站。”
徐仁宇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只得照办,于是,出租车绕了个大圈,又折向了火车站。
四个人混在火车站的人流中,来到了站台上,韩江不停地向四周张望,既是防止伊留金的出现,也是防备史蒂芬的攻击,更是希望看到叶莲娜的倩影。
四人被人流裹挟至站台的偏僻处,马卡罗夫看看这里,来往的人不多,也便于观察,正好有一个长椅,他冲韩江点了点头,于是,四个人便在这儿坐了下来。
唐风、韩江、徐仁宇和马卡罗夫紧张地注视着周围,韩江忽然瞥见不远处站台上有一个卖烟和饮料的小摊,于是,他走过去,指了指小摊上的一盒“万宝路”,小贩一比划,然后用半生不熟的英语报出价钱,韩江正在付钱之时,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入时,浓妆艳抹的漂亮女郎,也来买烟,韩江扭头看了一眼那女郎,女郎戴着一副大墨镜,墨镜遮住了女郎大半张脸,但韩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身旁这位浓妆艳抹的漂亮女郎正是叶莲娜,他刚要开口,叶莲娜摘取墨镜,冲他使了个眼色,韩江马上心领神会,待叶莲娜离开,他点着一支烟,环视周围,见没有可疑之人,这才跟上叶莲娜,来到车站的僻静处。
韩江一见叶莲娜,便嬉笑道:“我还从没见你打扮成这副摸样,正像是某个电影明星。”
“还像某个大人物的情妇?你是不是还这么想?”叶莲娜没好气地瞪了韩江一眼。
“不!我可没这么想,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美丽的化身……”
“行了!这类话伊留金和伊凡诺夫都对我说过。”
“好吧,说正经的,你为什么叫我们到火车站来。”
“因为伊留金正带人往机场赶呢!”
“哦!看来我们不容易走了。”
“这是四张回北京的车票,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离开彼得堡,伊留金拿你们没有办法,他不敢向总部汇报,要求在半路检查你们。”说着,叶莲娜将四张车票递给韩江。
“那就好!咱们随时保持联络,车票和机票的钱我会给你报销的,呵呵。”韩江笑道。
“谁要你报销了?别嬉皮笑脸的,你要明白,我替你们挡住了伊留金,接下来,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你是担心史蒂芬那伙人?”
“是的,这几天我们全城搜捕,也没抓到他们,他们在冬宫露了一面后就再没露面,像是人间蒸发了,但我想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明白了,我拜托你的事,不要忘了。”
“当然不会忘,如果没事,我要走了,我不能在这呆久。”
叶莲娜说着,就要离开,可等叶莲娜走出几步,韩江又喊住了她,叶莲娜回头,望着韩江,问:“还有事吗?”
韩江急追几步,走到叶莲娜近前,一把搂住叶莲娜的腰肢,含情脉脉地轻声说道:“没什么事,我只是……只是有件事要告诉你,新年前夜你准备的晚餐,是我在彼得堡最值得回味的一顿晚餐。我希望还有机会品尝到你的美味佳肴。”
“一定有机会的。”叶莲娜注视着韩江,轻轻地说道,说完,两人紧紧拥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