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深招呼计深年坐下,纨绔惯了的他此时都面色不佳,让计深年坐对面:“我医院有个朋友跟我说了个事,我觉得或许你需要提前知道。”
“有话说话。”计深年不想听他卖关子,不客气小踢他一脚。
“你得确定你自己做好准备听这个消息了。”林长森一脸高深莫测,最后把手机扔给他说道:“算了,还是你自己看吧。”
计深年不明显一个白眼,接过来看屏幕,上面正见“不靠谱孙子”跟林长森的吐槽:“当时我人都傻了,那可是院长多次重复强调的重点观察对象,说没就没了,这下估计我们都得跟着遭殃。给哥备上棺材,逢年过节多烧两柱香。”
下面跟着的两张图,一张是病房里,拥挤了一群吵的热火朝天的专家组,另一种是病床上面色灰白的老人和床边化为海平线的心脏检测仪。
照片上的人,正是他们前段时间专门去看望过的,杜怀上。
他眉心一跳、瞬间拧紧,声音立刻严肃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消息真假?”
“就半个小时前,我朋友可是专家组组长,这哪能错啊。”林长森耸耸肩,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交了心的朋友个个都靠得住。
如果他说有消息,那多半是真的。
杜怀上住院已久,猝然病逝。
这消息要是放出去,那简直是爆炸性的。
如果不是信得过林长森,那个专家组长也不敢随便说这事。
说完正事,林长森神了个懒腰,整了下松松垮垮的衣服,懒洋洋嘚瑟道:“哥混经纪人圈,啥也不多就是人脉广一点。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哪怕不一定帮得上你,但你说了之后哥肯定不趁机占你便宜,绝对没白浪费表情。”
计深年毫不犹豫说道:“帮我问一下,死亡原因。”
林长森虽然不靠谱,整天插科打诨、嘴里没个栓门的,但也还算分得清轻重缓急,立马给他问了下。
对面顿了好久,估计是忙着呢,好一会才回道:“年纪大了,呼吸系统功能减弱,睡梦中一口痰呛住呼吸不畅,人就走了。”
听起来挺正常,年纪大的人出现了卡痰的情况,而没进行紧急救护,一但气管被异.物堵塞之后就很容易窒息。最长不会超过十分钟,就会出现死亡。
但计深年还是觉得太突然了,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桌面,微眯着眼睛想着什么。
接下来几天,听了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乱糟糟讨论什么的都有。
杜清欢却是避而不见人,远离所有可能被蹲守的地方。
等她再度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已经是在一周后,杜氏的董事长交接发布会上。
出席的有杜怀上的牌位和骨灰,一身深黑西装的杜清欢看起来并不憔悴,只不过眼底的黑眼圈明显很多。
她坐的端正笔直,看起来依旧优雅艳丽,清丽的声音说道:“媒体朋友们好,我是杜清欢,没想到从娱乐圈退出,还能以这样的方式跟大家见面。会议开始之前,首先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杜氏董事长交接仪式。”
媒体还是很愿意给这种曝光度高的人一点面子,鼓掌之后,长枪短炮盯着她,不留一点死角。
习惯了镜头的杜清欢也没有丝毫不适,顺着自己节奏说道:“前不久,杜氏董事长杜怀上先生因身体原因,抢救不及时过世。我们将按照生前遗嘱,宣布继任人,及时帮助杜氏回到稳定发展的轨道,与大家一道共创共赢。”
随后,她转身往侧面伸手,招呼律师坐了上去,一推金丝眼镜框,念了关于继承权部分的遗嘱。
“若因各不幸突发情况,本人没有抢救过来,即按照该遗嘱履行接下来的安排。杜清欢接任杜氏董事长一职,将本人名下动产不动产全数移交给她,万望诸位辅助她并共同将杜氏发扬光大。”
杜清欢让律师展示了一下遗嘱那部分以及签名盖章部分,确保遗嘱真实性,干净利落说道:“很感谢大家对于杜氏的关注,希望日后能和大家有更多生意上的交集。”
遗嘱一出,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在发布会后面的记者提问环节,几乎没有让她停下休息过,一个接一个问题重磅炸弹似的丢过来,镜头也绕的眼花缭乱让人目不暇接。
杜清欢结束发布会后,回到了杜氏,把自己东西搬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左摇右晃,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门口响起敲门声,杜清欢懒懒一声:“进。”
推门而入的是人事部经理杜蒙卓,也是先前杜怀上同意让他表现提拔的杜家旁支小辈。
原先应承好的东西,遗嘱一出现直接碎裂,他步速极快走到杜清欢面前,身高体长的压制格外有压迫感。
他脸上都是极度不甘心的扭曲,抱臂似笑非笑道:“哟,表妹把这董事长坐的挺稳呀。”
“别阴阳怪气,有话说话。”杜清欢眯着眼睛凝神想了会,当然想起来那天在病房门外听见“杜氏继承权”这个字眼,就是这个声音。
原来这就是杜怀上看中的人,嗤,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