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坐在婴宁身后的次席，清楚看见了盘牒中的东西。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
就这么作为一盘菜摆在桌上。
除了这处席位，其他席位上也或多或少都有。
再仔细看了看。
那些席位上的妖魔嘴里啃的，手里拿的，可不就是人的四肢么。
一股郁结涌上心头。
名为愤怒的情绪开始生长。
如果不是要等那个鹿山君，楚离现在就想拔剑出鞘，将这些个妖魔杀个干净！
婴宁看向楚离。
“喂，你没事吧？”
轻缓嗓音中，出奇的多了些许关怀。
楚离沉默。
他只希望鹿山君能快些出现。
婴宁以为他是因为那盘“菜”心情不好，又说道：“喂，你以前杀的，都是这些妖么？”
楚离点头作答。
他仔细打量席上的妖怪。
首席上的妖怪身如小山，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似牲畜，看起来当属牛羊一类。
那妖魔的兴致显然并未在姿态妙曼、身躯若隐若现的舞姬身上，而是同楚离一般，打量着大堂中的宾客。
视线一一扫过，最终与楚离对视。
然后那双巨大的眼珠中有些错愕与惊疑。
半晌，对方终于移开了视线。
虽然在妖怪里，虎豹之属最为厉害。
不过对方能位于首席，还有那带给他足够压迫感的体型，修为不可谓不高。
楚离在心头盘算对方的大致实力。
嗯，配合真火与魇境，大约要五剑才能将其斩杀。
还必须是剑经上的剑术才行。
剑经上的剑术有崩、截、洗、压、荡、搅、劈、点、震，九种剑招。
每种剑招又有一至九十九式。
到目前为止，他也不过熟悉了十之一二。
就算熟悉，也有一部分无法使出。
而在剑术之后，还有更为玄妙的飞剑等着他修习。
次席上。身形瘦小如柴，头发干枯似杂草的老人正撑着桌案，两眼放光，看着一众舞姬狞笑着喃喃自语。
从外表看，暂时认不出是什么妖怪，不过对方浑黄的眼睛中里不是什么色欲，反而像是食欲的渴求。
需要三剑还是四剑？
也不太清楚。
楚离打量一番后，绕开视线。
再往下看，那妖怪竟然是与婴宁说过话的蛇妖老妪，只不过对方现在下半截身子是水桶粗细的蛇身，在身下盘了数圈。
嗯，乍一眼看去，像是一坨…翔。
蛇妖老妪闭目养神，相较于其他妖魔，更为显眼。
不过对方之前出声询问，难不成是已经发现他的身份了？
正想着，门口走进一只胖硕矮小的妖怪。
他在场中扫了一眼，然后在婴宁脸上停留许久。
直到楚离转头看向他，他这才捻了捻唇上的胡须，摇摆身躯，走到楚离旁边落座。
这妖怪也算机灵，没有上前搭讪，而是对楚离问道。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小弟硕衮，再在丘佃山修行。”
楚离收回目光，没有回答。
旁边这妖怪是硕鼠成精，也就一剑的事。
“呵，兄弟，有脾气，对我胃口。”
硕衮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开口。
他看着首席下的几位妖魔，啧啧两声。
“牛猛那夯货都能坐首席，实在是没想到啊。哟，豺老二还是这德行，看来这辈子是改不了的了。蛇太君？臭老娘们儿，总有一天叫你好看！……哎，没想到今儿个来了这么多老朋友。”
听到硕衮对着在场的妖魔指指点点，楚离不由转过头，又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