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立于案前,有温柔的天光在她的身上流转,显得格外迷离。
玉佩被她握在手里反复打量,已经带了些许温度,指尖触上的时候,有暖暖的感觉。
与她的清冷相对比,屋外的空地上,是一层热闹过一层的人群。
自她封了郡主,一箱箱的赏赐便流水般进了院子,有皇帝赏的,有各路贵妇赏的,也有些亲友送的。
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玉器,没什么可稀罕的,连府里的下人都司空见惯。
可这些东西一沾了皇上,圣旨的的光,倒显得与众不同了,引来不少人围观。
可现在的清欢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世界。
天下没有白来的东西,特别是涉及皇家的事情,更要谨慎,她可不相信有天上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
其一,无功不受禄,既有封赏,必然要有功。这两天谢清直深陷流言蜚语,谢清河又被派去练兵,即便他再怎么训兵如铁,这十几天也练不出个鸟来。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在她自己身上。
这两天,她干的唯一算得上大事的,大约就是传播流言了。
清欢开始还颇为无奈,她一个无名小卒,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让皇帝注意到的。
那这个皇上的用意是什么呢?
其一很好猜,他其实在敲打。虽然皇帝远在皇城,但也尽知天下事,是对她的威慑。
但是,他既看破,却没有说破,显然在这件事上,他有心偏帮的可能性很大。
还有!她才刚成功不久,皇帝就知道了。那,其他人呢?
这样的提醒,是想让她……销毁“证据”吗?
可以成为证人的,大概只有她自己和那几十个死士了。
那刚刚谢清直向她要那块令牌,打的也是弃车保帅的主意。
当几十个人的命运全部压在一个玉佩的去留上,它便显得愈发珍贵,也愈发烫手了。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找谢清直商量一下,连面对的勇气也没有了。
“小姐。”红妆把东西清点完毕,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了。
虽然这十几年来,红妆一直在扮演着丫鬟的角色。不可否认的是,在仪态和举止谈吐方面,红妆确实比她更像一个世家小姐。
而她更像是一个注定属于沙场的将领,或者说一个政客。
“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奴婢没看。想来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总是有些价值的。”说着,红妆双手递上了一张对折的纸条。
清欢摊开一看,是几个行云流水的小字,笔墨有些疏落,应该是匆忙写就。
“当年之约,卿可续否?”
是扶莘的字。
当年之约?清欢短暂地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