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春袖的手拉开衣服的那一刹那,已经再动弹不得。
因为宋悠已经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春袖眼睛明亮,带着欣喜之意,她咬了一下朱唇,轻声说道:“你果然不是一个老实的人。”
宋悠眉梢轻轻挑起,笑问道:“是吗?为什么这么说?”
春袖低头,没有再看宋悠,看起来甚是娇羞:“老实的人,不会这么抓住我的手,虽然你人不老实,却总不会让女孩子失望。”
宋悠依然笑着,却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老实的人多半会让女孩子失望,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春袖又微微抬头,身子朝宋悠倾过去,然而再下一刻,她却再动弹不得。
宋悠点了她的穴道。
她的手还抓着自己的衣衫。
宋悠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抱着手臂笑道:“但我忽然想做一次老实人,看一下女孩子失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春袖面有愠色,道:“你最好不要让我一直失望下去。”
宋悠撇嘴,摇了摇头:“那真是抱歉了,我今天肯定会让春袖姑娘大失所望的。”
春袖闻言,抬头瞪着宋悠。
宋悠无奈的笑了:“我会让刚才在这里欲行不轨之事的那几个侍卫过来,好好的看着春袖姑娘,不让春袖姑娘被任何人打扰,毕竟,这么优美的姿势应该让皇上也来亲自看一眼,也好在皇上面前证明,我其实从来没有逼过女孩子脱衣服,大部分都是像春袖姑娘一样,动不动就脱衣服给我看。”
说完,宋悠已经快步走了出来,离开了这间阴暗幽冷的房间。
如此一来,算错了宋悠的春袖,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皇上派人到暗室当中来看春袖到底是不是在脱衣服后,安妘只和皇上说出昨日在凤仪宫中春袖和她发生了口角,故而才做出这样的事,皇上便让人将春袖撵出了皇宫。
一个费尽心思想要嫁入权贵世家,做人上人的宫女之梦,就这样破灭了。
安妘站在宫门口看着太监将春袖抬出去时,不由叹了口气。
宋悠站在她的身侧,扭头问道:“因何而叹?”
她低头笑了一下:“我比她幸运一些。”
宋悠疑道:“如何幸运?”
安妘转身朝凤仪宫的方向走去,轻声说道:“我虽是庶女,但幸好不是下人,这个地方,出身稍高,就能压死人。”
也不知现在碧霞和碧果在辅国公府怎么样了。
安妘回到皇后的凤仪宫中后,直奔皇后正殿而去。
此时,皇后正在练字,她的贴身宫女被皇上撵出宫去一事,她竟好像闻所未闻。
但,怎么可能呢。
安妘走到皇后面前,安安静静的跪了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皇后似乎也没有看见,只顾练字,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直跪到安妘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疼痛的喘息声时,皇后才慢慢悠悠的放下了毛笔。
端坐下来的皇后低头看着安妘,面带微笑:“辅国公真是教女有方啊,刚来我宫里第一天,就不动声色的把我的贴身婢女给撵出宫去了。”
安妘身上还披着宋悠的外袍,她将外袍扯下来,露出了自己被撕坏的衣服,没有说话。
皇后看在眼中,声音淡淡的说道:“春袖虽然鲁莽了些,但不至于无故做伤天害理的事。”
安妘垂眸,蹙眉,似是正在思索。
皇后将桌上放着的绢子拿了起来,道:“本宫不喜欢闷葫芦。”
安妘这才说道:“昨日春袖姑娘在殿外和我发生了口角,我说就算我现在不体面,也是主子,你再体面,这辈子也不过是个丫鬟,估计是刺到了春袖姑娘的痛处,惹得春袖姑娘心中不快,今日早上我又因文乐公主而不用再受她制约,想必她心中定然不服,认为我是她的阻碍。”
皇后听后,沉吟片刻,只道:“春袖的心比天高,所以才会事事做得出挑,在我这宫里年纪轻轻的当上了领头宫女。”
安妘听后,舒了一口气,忙叩头说道:“皇后娘娘请责罚我吧,我因不想再跪在院子里抄书,所以很是着急的请命医治文乐公主,这才惹出了今日祸事,害得皇后娘娘痛失爱婢。”
皇后垂眸,轻轻抬了下手:“你下去吧,个人都有个人的命,既然生来就是做奴才的命,就不该想着做主子。”
安妘听了这句话,只觉心口被扎了一下,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着咽了回去。
在这样一个世道里,出身大致决定了命运,的确如此,她又能怎么反驳,何况春袖那样对她,无论到底能不能理解春袖想要向上爬的心思,她也没那个闲心去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