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是咎由自取而已。
安妘低头谢过了皇后,便拿着宋悠的外袍退出了正殿当中。
刚一出殿门,迎面便走来了周游人。
那周游人笑得很是友好开心,见了安妘后行了礼:“三姑娘,皇上说要见你。”
安妘蹙眉,一时想不出来这皇上因为什么要见自己,便道:“那请公公稍等,我得先换了衣裳再去见皇上。”
周游人点头微笑,向旁边退了一步,身后有个小太监捧着一套衣裳走到了安妘面前。
安妘低头看着小太监手中的衣裳,颜色和她身上这身相近,都是浅绿色,上面绣着白梅的花样,用料是上好的锦缎,柔滑光亮,让人看了心中喜悦。
她不由愣了一下,皇帝让人给她送衣服?
皇帝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人给女人送衣服,除非……
安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心中不由害怕起来,毕竟这个地方,皇帝说的话,没人敢违抗,若敢违抗,便是死路一条。
周游人见安妘沉默良久,便笑道:“三姑娘,皇上知道你进宫时并未带什么行装,一直披着宋大人的外袍毕竟也不合适,便让人给三姑娘备了一套衣裳,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安妘抬眼看了一眼周游人,硬挤出来了一丝笑容,道:“那小女,谢过皇上,皇上……想必皇上对贞妃娘娘一定很好,我,我该去宜春宫看一眼贞妃娘娘的。”
周游人点头笑道:“贞妃娘娘可以过些时候再去看,现在先换了衣服,梳洗妥当,随咱家去仁和殿要紧。”
话已至此,安妘也再无别的可说,只能点头谢了,将衣服拿了过来,走到了偏殿当中屋子里。
她进屋将衣服扔到了桌上,眼泪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掉了出来,她忽然很想将这衣服给撕了、剪了、烧了!
可最后安妘还是伸手攥着衣服,喃喃说道:“安妘,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当安妘换了衣服跟着周游人离开凤仪宫的时候,正殿当中,一个宫女和皇后怨道:“娘娘,这个安妘,别是要一步登天了吧。”
皇后笑得温柔好看,摇摇头:“皇上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那宫女听后疑惑非常:“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后挑眉,语气轻松非常:“只要不是纳妃,随他去吧。”
仁和殿中,安妘进到了皇帝的书房之中。
皇帝正拿着朱笔批改奏折,看见安妘走进来,将奏折放到了一边,笑道:“这一身宫装,你穿着很是漂亮。”
安妘面无表情,跪在地上,叩谢道:“多谢皇上赏赐。”
皇帝微微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妘,随意问道:“除夕那天,隆和郡主说宋悠和人私会,是和你私会吧。”
此言一出,安妘登时抬头,眼中有震惊之意。
皇帝瞧见安妘此种模样,便点头笑道:“看来朕还不算老糊涂,身边之人的事情倒还是能猜中几分的。”
安妘一时竟然想不出要说些什么,只能跪在地上看着皇帝。
皇帝手扶着膝盖,笑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朕不过是和你闲聊而已。”
安妘低头:“是,皇上。”
皇帝听后,颔首,缓缓说道:“今日宫人们说凤仪宫中的三姑娘丢了,我见宋悠那小子十分紧张,想必心中定然是喜欢你的。”
安妘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
只听皇帝继续说道:“其实,除夕那天,因为要保护你的名节,宋悠也算是背了个不好的名声,京城之中,再无人愿意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他,朕有心想给宋悠挑选一门像样的亲事,但仔细一想,宋悠为朕殚精竭力,婚姻大事,还得慎重,最好是朕满意,他也高兴,如今一看,这小子心里是有你的。”
安妘蹙眉:“宋三公子,心肠极好,又磊落潇洒如同江湖英雄一般,男女之情,对他宛如过眼云烟。”
皇帝听后,摆了摆手,直接了当的说:“朕的意思,是给你和宋悠赐婚,不知你可愿意?”
安妘这才抬头看着皇帝,不由问道:“我父亲和大哥之事,皇上不介意吗?竟肯将辅国公之女,许配给皇上您的左膀右臂?”
皇帝未曾想到安妘会如此一问,但转念一想,宋悠瞧上的女孩儿,果然是与旁人不同,只轻声说道:“你二哥安琮将来也会是朕的左膀右臂。”
安妘一听,心中惶恐非常,竟不由自主的脱口说出:“所以,今日我父亲和大哥哥去了南方,便是再也没有命回京城了?”
皇帝眼神一变,神色冷峻,抬手将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瓷片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打湿了安妘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