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韵和宋悠具是一愣,宋悠朝安妘凑近,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安妘没有回答宋悠的话,直勾勾的看着茶韵。
茶韵垂眸,显得恭敬柔顺:“回奶奶话,奴从未听过这首曲子,故而……”
安妘不咸不淡的说道:“连这个都没听过,还好意思说所有曲子都会弹?”
茶韵从琴旁起身,抬眼朝安妘和宋悠看着,眼神柔顺带着两三分委屈:“不过是哥儿的谬赞,让奶奶笑话了。”
听到这样的话,安妘起身要走,然而她还未来得及起身,茶韵又上前一步:“想必奶奶博学广记,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知能否指导茶韵一二?”
宋悠听后,倒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安妘。
那边茶韵说话时,手微微抬起,恰好触碰了下胸前的酥·软,又柔柔的看向了宋悠和安妘。
安妘瞧着茶韵这副模样,心里不由疑惑起来,难道王府的一个丫头是按着高门贵女的方式教养的?这个茶韵怎么看怎么也不能是个婢女的样子。
思考间,安妘捏着帕子,为难的抿了下嘴唇,看向了宋悠,眼神中也带了两三分委屈:“我是博学广记的,但琴棋书画并没有无一不通,茶韵说的请求,可真叫人为难啊。”
难得碰到安妘如此,宋悠心中好似春水流过,伸手握住了安妘柔若无骨的手,在手心中摩挲了两下:“那就算了,反正娘子什么也不会,单在这里坐着也是让人欢喜的。”
茶韵垂头很是勉强的笑了一下,眼中竟好似有泪沁出,声音更柔了几分:“都怪奴,奶奶是千金之体,怎么能应奴这样的人的请求呢,还请哥儿和奶奶勿怪。”
此时,坐在屋门前的廊上绣花的玲·珑和心漪瞧着凉亭中的茶韵,手上的针线久久不能动弹。
心漪敛了目光,没再看,起身就要回屋。
那玲·珑瞧见心漪的样子,不由冷笑一声:“你倒是乖觉,想靠着奶奶将我撵出去,将来好做这院里的第一个姨娘,现在可好了,来了个比你模样还好,比你还柔顺的,又会唱又会弹又会书画又知礼仪的,除了身份不好,都能跟高门显户里的千金一样了,看你还挣个什么。”
心漪闻言,回头瞪了一眼对方:“你休要胡吣,这样的蠢话也好拿出来乱讲,这位可是隆和郡主送给哥儿和奶奶·的,其身份自然不是你我能比,劝你一句,还是收敛些吧!”
话说完,心漪也不再多留,拿着绣绷子已经进到屋中。
还坐在廊上的玲·珑朝屋里啐道:“谁不知你那心思呢,这个茶韵任谁都能瞧得出来,是扬州瘦马,专门来引哥儿的,她要是立起来,别说你我,就连奶奶也没有容身的地儿了,还在这里装清高!”
而凉亭里面,宋悠已经打发茶韵坐会了琴旁,随口道:“你继续弹吧,心雨,去吩咐人买些蛋黄千层糕来,再去厨房那边拿些时令的果子来给你奶奶吃。”
心雨在凉亭外面应了,转身便走了。
碧霜怕心雨一个人忙不过来,也跟着去了。
凉亭中,琴声悠扬响起,安妘瞥了一眼宋悠,没有说话。
宋悠哪能瞧不见安妘的模样,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你要是不想听的话,咱们进房里做些事情。”
她听着这话,无奈的看着宋悠认真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废料。”
还是加颜色的,安妘心中腹诽。
宋悠脑子倒是也灵光,很能明白安妘在说什么,将手又放在自己手中摩挲了两下:“换了人,我脑袋里可没有这些废料。”
叮咚如泉水作响,空谷鸟鸣的琴声自茶韵指尖下流泻而出,她的双眼却时不时在瞧着宋悠与安妘二人。
宋悠这位主子,现在只当她是个玩意儿,是供他和安妘消遣的,那又能如何,早晚有一天她不会当玩意儿的。
那出门取吃食的碧霜和心雨已经回到了院中,将吃食摆好放到了宋悠和安妘面前。
宋悠将一块黄白相间的蛋黄千层糕拿起来,掰了一块喂到安妘口中,笑道:“你平日里要么去宫里忙,要么去厨房忙着给人做那些瓶瓶罐罐的,肯定甚少享受这样悠哉的时候,现在好容易有个偷懒的时候,不好好放松下来,还等什么?”
碧霜瞧见这些,在旁边笑道:“姑爷说的是,姑娘平时不得闲,今儿好好歇歇。”
安妘嗔怪的瞧了一眼宋悠,将他手中的糕点拿过来,笑了一下:“能记得让人拿这个,倒是很会安排。”
他听后,将一粒剥好的干果递了过来,笑问道:“有没有比在国公府还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