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江城下了一场大雨。
看日出的地方得途径大半山路,雨水积在山路上遍地开坑,车子自然不能再往里面开。但山路已经进了一半,自然也不能掉头走,进退都不是好法子,可停下来也不见得有多好。
此时天黑得跟世界末日般,乌云压得贼低,狂风呼啸,雷雨交加,关键时刻还没个车影。
“是不是走错路了。”何默小声问他。
傅承凯面不改色,“车子导航这条路最近。”
何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车子突然熄火,止轮不前。
“怎么……了?”何默的心悬起几分。
傅承凯试图再次发车,几次都起不了火,表情闪过一丝隐晦的复杂,“应该是坏了。”
何默:“……上一次不是才修好?”
“不一样。”傅承凯被她这双黑溜溜的眼神盯着,好生无奈,“不是一辆车。这车是孙廷的。”
何默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
外面雷雨交加,雨水啪啪啪地打在车窗上,似要把车窗砸了般凶狠。
身子突然一沉,何默被一件外套罩住。
“车里没有暖气,先穿上。”傅承凯里面就穿了一件短袖,何默正要把衣服还回去,他已经伸手推门,“我下去看看。”
“别……”何默轻声呼了一句,小手已经从衣服底下伸出来,抓住傅承凯的手,“外面雨太大,再等等。”
傅承凯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他们触碰在一起的手,点头,重新调整位置坐好。
何默这才松手。
“你害怕?”傅承凯突然打破沉默。
“如果你是指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山路,以及刮着狂风打着响雷下着暴雨的黑夜里,我确实害怕。”何默的回答并不扭捏,反而理性十足头脑清晰。
傅承凯诧异小会,嘴角轻轻上扬,“承认懦弱并不丢脸。”
何默:“我说实话。”
“你是女人。”
“男人也会怕。”
“我的意思是,女人,可以娇弱。至少在男人面前。”傅承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何默定定地看他须臾,眉头隐隐皱着:“你这是男人主义。”说着说着,她似乎觉得话题被岔开了,又闭上嘴巴,拢了拢衣服,安静地蜷在宽大的外套下,默不作声。
傅承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妥协:“好,是我男人主义。”
何默继续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两人安静了几分钟。
傅承凯突然打了个喷嚏。
何默缓缓转过头,就看到他在蹂躏自己的鼻子,嘴角还挂着笑,“你说的没错。男人和女人没有区别,至少这种温度下我也会受寒。”
何默:“……”慢慢把他的衣服还回去,“你比我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