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鬟出去之后,宁语才抽出了手,“晋王殿下,多谢你今日的出手相助。”
林续一听此话,脸上的喜悦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缓缓起身,说道:“我不完全是因为要救你才……”林续望向窗外,“你看不出来这个婚礼有多用心吗?我之前就想到了这个方法,我心里既不想用到这种方法,可又有些期待,这些东西我早就让辛一早早的采办了,今早听闻相府被抄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不是人吗?!我竟然十分欢喜,那么幸灾乐祸……”
宁语淡淡开口,“殿下费心了……只是家父今日刚被押送出京,语儿实在没有心情,还请殿下为语儿再安排一处院落……”
林续猛然回身,“语儿……今日是……”最终他一甩袖,“罢了,今晚你先在这歇下,我去书房去睡,明日就给你收拾出清澜苑。”
“多谢殿下体恤。”宁语点头致谢。
守在院外的奴婢们看见自家王爷竟然走出了……洞房?!而且去的方向还是书房的方向……
是新王妃不受宠?还是王爷不行?
晋王府里是红帏满院,喜气洋洋,可其他人的这个晚上过的就不怎么舒心了。
豫王府,宁淑正在一人独自垂泪。
林穹推门而入,“淑儿!你看本王给你端来了什么?”他的手上端着一盅汤。
宁淑扭头不愿看他。
林穹把漆案放在桌上,给她盛了一碗,走到床边,“好了,淑儿,喝些汤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他把汤匙都递到了宁淑嘴边。
宁淑自己接过了汤匙,喝了一勺,“谢王爷……王爷,为何?为何你不让我回相府!”
“本王那也是为你好。”他起身将碗放到了桌上。
“可我听心儿说……祖母去世了!爹爹被流放边疆,母亲要去充妓,就连潇儿也要充军!”宁淑一改往常的娴静,向林穹吼到。
他没有计较,只是看着手中的晚,静静地说道:“……你所闻不假。”
“我爹……是被孙西丰害的!今日他还去羞辱我爹!”宁淑怒气冲冲地瞪着林穹。
“够了!淑儿,那是我舅舅!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宁淑却起身拦在他面前,“就是因为那是你舅舅,所以你无视了我的恳求?”
林穹按下了她的胳膊,“你现在是豫王妃。”说完便直接走出了房门。
“小姐……”心儿连忙进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宁淑,“小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几日那汤是王爷亲自端来的呢……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您若是再和王爷怄气,王爷会更生气的,也会辜负了夫人对你的期望啊。”
宁淑撑着心儿的胳膊,“我这就是入了狼窝啊……”
书房里,孙西丰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摔茶杯,“你家王爷呢!怎么还不来!”
“孙大人息怒,王爷在陪王妃,因为这些天王妃的食欲不太好……”
“什么王妃!不过是罪臣之女!”
“咳!”林穹冷着脸走进屋里,“舅父有何事?这么晚了。”
“穹儿,你现在还在应付那个女人?他爹都被我扳倒了,她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该休就休吧,舅舅再为你选一个合适的……”
话还没有说完,林穹就打断了他,“舅父!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我当初娶她也不完全是因为丞相……就算我拉拢丞相的心思失败了,那也不能过河拆桥啊。”
孙西丰起身,叹了一口气,扯着一边的嘴角,一脸讽刺,“穹儿啊,你哪都好,就是……不如你大哥心狠!为君者,一路是要踏着万千尸骸才能坐稳那皇位的,而你,却在朝堂上一再为那宁致远求情!要不是你和文秉那小子阻挠,恐怕宁致远早就地府做客了!坏了我的计划!都是那个女人让你求的情吧……”
“穹儿从小读圣贤书,为君者,以仁治民!舅父,你对穹儿的教诲,我万万不敢忘,可这种事,你再说多少遍,我的立场都不会变。”
孙西丰见此,脸上瞬间挂上了笑,“穹儿不要生气嘛!舅舅也就是那样说说……”
白府里,书房跪着一排人。
“哼!真没想到!这个林续竟然想出这样的点子!截我的胡!”白止一掌拍在书案上,吓得地上跪一片的人头低的更低了。
“殿下,我们的人在宁致远必经的官道上等了很久,前往百越的马车也早已准备好了……”枚歌弱弱地说到。
“……好了!别再说了,现在再说有什么用?!”白止强忍着怒气,右手在桌上蜷起,青筋隐约突起。
白止转身,脸上还是如同毫无波澜的碧湖,润泽静心,“算了,过不了多久,皇姐就要来辰盛了……反正,我迟早要带我的语儿回到芙蕖绕月的玉轮宫。”
“殿下,那玉轮宫已经完工七年了,宫内的各种装饰摆件早早的就已齐全,就连那芙蕖也都围着宫殿开满了。”
语儿,这三千芙蕖早就为你栽下,七年了,这芙蕖早印遍了整个玉轮宫,却没能印到你心里,没能让你记住我……
第二日,天色尚黑,连公鸡都还在睡梦之中。
宁语在睡梦中梦见了自己自然地飞翔在天空之中,就在穿梭群山峻岭之时,丛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抱住了自己的双腿,一看,竟然是白止!
宁语感到自己的身体极速下坠,她本能地想要甩开白止,“暮亭兄!你干嘛!”她在梦里向白止吼着,腿猛地一踢,就感觉自己直线下降,啊!!!!
“暮亭!…………”兄还没叫出来,宁语就被眼前的人吓的戛然而止。
只见林续一脸惊恐转为愤怒地望向她,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在自己双腿的被子上。
“王妃这么思念那白公子吗?本王就只是往你被子上放了一下手,你就要踢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