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南这一剑可是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叶天青仓皇举剑格挡,但这把上好的精钢长剑却在与对方长剑交锋的一瞬折断,崩断的长剑弹飞出去,可叶天青无心顾及这把造价不菲的长剑,那道雪亮的剑光已经在眼前了,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脸色肃然,叶天青若是挡不住这一剑,必是横尸当场!
眼见叶天青即死,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人,速度极快的将叶天青往后一扯,抬剑一挡,清脆的剑鸣声响起,来人举起的长剑被压得一沉,抬脚往地上一跺,借势腾起,左手持鞘一扫,季江南带剑身形一转,长剑扫过一道剑风,紧接着炫目的剑光再次亮起,季江南手持长剑战意高昂,剑势连绵不绝如海浪奔腾,破晓本是季江南参照“龙战于野”和“七星望月”,再以期独特的杀道气息相结合,组成的一套连斩剑法的雏形,区别于“七星望月”的集力连斩,“破晓”所用的剑势多是弧斩,杀伤范围无限扩大,且攻势凶猛,撕裂黑暗的破晓之光,是锐利到极致的杀意。
季江南专心致志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入剑境,眼中只见对手,长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剑风所到之处,桌椅甭烂,楼上的护栏断了半截,楼梯拐角处的护手和台阶被斩得七零八落。
季江南专心借助对方来为破晓一势的后续剑招奠基,而对方过了最开始的被迫防守之后也举剑反击,时间持续长了,二人也打出了真火,放开手脚毫无保留,招招致命式式凶猛,整个大厅一片狼藉,围观的众人也都退回房间。
掌柜躲在柜台后面暗自叫苦,客栈里打打闹闹是常事,但现在这种情形,已经不是在打闹了,看样子是非要打出个你死我活出来。
方唯玉皱眉,抬眼看见站在不远处观战的李唐,李唐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专心致志的看向下方的打斗,看得津津有味,而他身后的房门也是安静的关着。
李疏桐虽与季江南结盟,但季江南做什么,李疏桐并不妨碍,就算季江南此刻是顶着她未婚夫的名头,她也丝毫不干涉季江南的行为。
方唯玉轻轻一笑,人家自己都不担心,他就更没有必要去瞎操心了,至于李家会不会因此与楚州叶氏结仇。
这又关他什么事。
好好看着就行。
二人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季江南右手持剑一剑横扫,对方举剑一挑将长剑挑开,反身持剑鞘冲来,季江南将手中的剑鞘猛力掷出,剑鞘打着旋快速飞向对方,对方身体猛地后仰,避开剑鞘,季江南撤回长剑,凝神静气,浑身气势陡然一变,长剑一扫,剑气如雨,直扫入对方体内。
对方一瞬警觉,一股浓郁的危机感传来,无形而有气,最为难防,只能内息调动同时长剑防护,剑气奔涌无孔不入,对方动作猛然一顿,脸色一白,立马抽身后退,长剑在空中一荡,来人落地。
季江南呼吸急促,暗自平复内息,这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大约在丹心二劫左右,高出太多的战斗多半需要取巧和时机,但只高出一点的对手,是打磨自身最好的磨剑石。
来人站稳之后,好半天才将体内到处游走的剑气溶解,脸色稍稍恢复。
叶天青脸色更差,欲扶来人坐下,来人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呼痛快,尽显豪迈之气。
这会儿季江南才看清来人,年纪越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一身绣竹青袍,发束青玉冠,剑眉星目,与叶天青有七八分相像,举手投足之间颇为潇洒,几声大笑又更显豪迈,十分洒脱。
青袍男子笑了一会儿,对着季江南一拱手,郎声说道:“楚州叶氏叶天澜,请教阁下尊名!”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名字颇为陌生,方唯玉也一时想不起来这位是谁。
众人不认得,但季江南确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又上前两步问道:“冒昧请问,令堂可是飞鹰堂卢夫人?”
叶天澜惊讶的张大嘴巴,而后很爽快的承认了:“没错,确是家母,阁下认得家母?”
季江南不禁叹了一声,对于这个名字,他在七剑门可是听过许多次的,只是一直只闻其名,不知其人,更不知其是楚州叶氏出身。
“七剑门江南,见过叶师兄。”季江南收起长剑,认认真真打的见了个礼。
叶天澜一愣,又大笑起来,心情颇为愉悦:“我说你的剑招怎么有些眼熟,原来是同门师弟!”
叶天澜十分热络的走上前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可以啊师弟,年纪轻轻实力不弱,实在是令我这个做师兄的汗颜。”
季江南微笑不答。
“说起来你是哪一阁的弟子?我不在七剑门好几年了,新进的师弟师妹是一个都不认识了。”叶天澜笑着问道。
众人一脸意外,方才还打生打死的两人怎么转眼间就勾肩搭背的开始认师门?而且听这话的意思,这二人出自七剑门?
方唯玉哑然,意料之外,本以为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对决,打到一半却发现是同门,这就有点意思了。方唯玉再次看向李唐身后紧闭的房门,微微一笑,想来对于这个叶天澜,李疏桐是早有了解的,也大抵猜到此次前来的就是与季江南同门的叶天澜,所以才一直不慌不忙的呆在屋里,就连站在外面的李唐也没有丝毫慌张之意,还看得津津有味。
叶天澜得见同门师弟,很是高兴,而站在后面的叶天青就不是那么高兴了,脸色像吞了一只苍蝇先前被季江南踹飞的男子也扶着腰站了起来,一众叶家子弟噤若寒蝉,这些人中有好几个是上次跟着叶天青出去被方唯玉放倒的,亲眼见过这个少年的实力有多强横,这也是为什么那男子被踹飞之后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围攻上去的原因。
自家大哥和季江南在大厅里谈笑风生,叶天青只觉十分丢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场面一度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