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安妘所想,周夫人问起了那个茶韵的事。
周夫人缓缓道:“你是个受教的孩子,只是那隆和郡主送过来的的那丫头,我昨儿也让人帮我去相看了一下,据说长得一副狐狸样儿,那眼中多情,能将一个男人的魂儿都给勾了去,三哥儿本就不是个安生的人,要是再受这样的妾室蛊惑,这后宅肯定不宁。”
安妘听后,浅笑道:“婆母说的是,只是郡主给的人,我也不好亏待,只能是多劝着点,多盯着点了。”
周夫人颔首,又不放心的说道:“这样,就还是依我之前和你说的,等分了府,就将该当姨娘的人扶上去,既然这个茶韵不能推辞,那就将玲珑和心漪也扶上去,也好过一人独大,不是吗?”
安妘只点头微笑:“我这个人蠢笨,婆母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
周夫人叹气:“你平日里在宫里,那些娘娘们的手段比我高明多了,你也该学一两手,这后宅的人要是不安生,容易让人说爷们私德不修。再者,他一心若全在后宅的琐事上,这个家也就走不动了。”
安妘内心腹诽:那就不能将后宅的人全部谴走吗?这样岂不省事?
虽然如此想,但安妘却不能和周夫人说,只得乖顺的点了点头:“是,婆母。”
见安妘乖顺听话,周夫人又交代了自己说完的事,便让王妈妈将小厨房做好的豆腐皮鲜笋陷的包子拿了一叠,让送到安玉堂给安妘当早饭吃。
安妘出门前道了谢,方才回安玉堂中。
路上,碧霜担忧的看着安妘的脸色:“姑娘,太太和您说什么了?”
安妘叹了口气,心里愁烦的厉害,恰好正走到宋府的花园中,看着前面的小桥流水和花圃中正欲盛开的鲜花,摇摇头:“你陪我在这儿坐会儿吧。”
碧霜没再多问,只得和安妘坐到了池塘边上的假山旁。
主仆二人静静坐着,清晨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有些刺眼。
安妘眯眼看着水面,脸上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有人瞧见安妘,拎着食盒朝这边走了过来,笑着喊道:“三奶奶,这大早上在这水边坐着做什么呢?”
安妘闻声抬头,却见是宋思院子里的依烟,笑了一下:“你倒是挺忙,这么大早起来去厨房叫饭。”
依烟摇头笑了一下:“三奶奶说笑了,我们竹安堂里没有主子要伺候,每日顾好自己就行了,哪里会忙呢?”
安妘起身:“能照顾好自己就很好了。”
依烟连忙伸手搀了下安妘,不由关切问道:“奶奶似乎有心事?”
安妘微愣,否认道:“哪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发会儿呆,忙里偷闲罢了。”
依烟蹙眉:“三奶奶,哥儿走之前和我交代了两句话,我想着,这时候正是告诉三奶奶的时候。”
碧霜在一旁听着,脸色一白:“依烟,你……”
安妘扬手,让碧霜不要阻拦,只看向依烟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依烟垂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奴婢是愚钝的人,哥儿说的话不能全部理解,但还是要遵照哥儿说的,一五一十的和三奶奶讲。”
说话间,依烟看了眼安妘,缓缓说道:“哥儿说,每个人生下来,都一定有那么个瞬间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到最后阴差阳错有的能实现,有的却实现不了,三哥儿虽平日里荒唐,但也是个实心眼的人,夫妻二人不出意外都是要过一辈子的,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只要用诚心待对方,虽然到最后不一定一切如愿,但总能在不如愿中获得一丝慰藉。”
安妘喃喃:“在不如愿中获得一丝慰藉。”
依烟点了点头。
安妘垂头笑了一下:“多谢你们哥儿的话了,你快回去忙吧。”
说罢,安妘已经转身离了这里。
碧霜跟在安妘身侧,见安妘依旧不言不语,担忧问道:“姑娘,你……”
安妘知道碧霜要问什么,摇头笑道:“我没事,咱们赶紧回去让人去厨房叫饭吧。”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安玉堂门口。
还未进到院中,忽然有人从被后一把抱住了安妘,笑道:“你今日打扮得甚是特别,娘子你穿这样的衣裳也甚是好看。”
安妘自然知道这人是宋悠,伸手轻轻将人推开,朝院中走了进去。
此时院中只有茶韵和心雨。
茶韵就站在院门口,朝进来的安妘和宋悠福身拜了一拜:“哥儿,奶奶。”
宋悠转眼看去,不由蹙眉:“你怎么穿着主子的衣裳?谁准你穿的?”